翌日上午,蓋勳把將軍們召到郡守府內議事。
討論商議的主要問題就是,如何快速的找到叛軍,並削去他們主力。
自打漢軍進駐漢陽以來,此地的羌人叛軍就不見了蹤影。蓋勳每天都在派人出去探查叛軍動向,可這幾萬人馬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如泥牛入海,杳無音信。
“羌人看樣子是準備打一場長久的戰役了。”蓋勳講解完目前的形勢,對此蓋棺定論。
下方坐著的將軍們倒無太大怨言,他們經歷過戰爭,就算打個三年五載,也早已是司空見慣。
手下將軍沒有抱怨,蓋勳心中很是滿意,他掃視了下方一圈,將目光停留在了呂布身上。這個大有可為的年輕後生,似是很不喜歡主動發言獻策,博人眼球。
“呂將軍,你有何高見?”蓋勳出言詢問,想聽一聽呂布的想法。
呂布正想著姜家的事情,此刻聽得蓋勳發問,又見到堂內諸位將軍的目光投來,他稍微整理腦中思緒,便出言回答起來:“某覺得除了找叛軍決戰,最重要的還是應該修繕城牆,鞏固防禦才是。不然就算我們暫時平定了叛亂,將來羌人再反,也一樣會勢如破竹的打進關中。”
從陳倉一路走來,呂布算是明白了,為什麼涼州的叛軍會這般猖獗,堂堂一地郡城的城牆都這般破舊不堪,就更別說轄境內的其他縣地了。
城池作為最重要、也是最起碼的防禦工事,居然都不弄好,還怎麼指望在城內抵禦叛軍。怪不得羌人叛軍會輕易的肆掠各處,毫無忌憚。
這純粹就是當地的官員,自己給作的。
聽到呂布提及修繕城牆,蓋勳無奈的搖起頭來,這一點他早就想過。然則修繕城池需要大筆的錢財支撐,現在城內百姓連飯都吃不起,城內儲備的府庫裡,也早已經空空如也。
此等窘況,又該拿什麼來修?
“朝廷不是每年都撥有大量錢財,供各地修繕整理的麼?”呂布對此不解,五原郡去年就拿到過一筆不少的修繕費用,相信涼州這邊也應該不會例外。
別的地方或許還可能貪腐,但漢陽這裡是蓋勳親自坐鎮任職郡守的地方,以蓋勳的人品,斷然不可能會行此卑劣之事。
然而呂布卻不知道,蓋勳也僅僅是上任漢陽不久而已。他起初因苦口勸諫,而被打發至此為官。先前的那位刺史連招募徵兵的費用都敢貪墨,涼州這裡山高皇帝遠,還有什麼是他幹不出來的。
所以涼州一貧再貧,底層的百姓水深火熱,上面的官員不僅沒有施以援手,反而壓榨更甚,於是也就引起了這場以羌人為主的巨大叛亂。
畢竟高居洛陽的天子陛下都在賣官鬻爵,這些地方上的官吏不搜刮些錢財,又如何再往上爬。
想通這點,呂布便不再多說些什麼。
報~~~
正當蓋勳準備散會,讓將軍們下去各司其職的時候,一名渾身染血計程車卒衝進堂內,隔著老遠就喊起了亢長的通報聲。從甲衣上滴落的血水,在地面虛連成了一條長長的紅線。
蓋勳見到士卒狼狽模樣,心中咯噔一下,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準沒好事。
士卒單膝跪於堂內,抱拳拜向蓋勳,身上經歷鏖戰的血跡未乾,沙啞的聲音裡透著股濃濃的愁苦:“郡守,我軍在運送糧草至蟠冢山時,遭遇叛軍伏擊,損傷慘重,請將軍速速發兵救援!”
聽得這個訊息,將軍們全都坐不住了,臉上佈滿極大的震驚。要真讓叛軍截了糧草,那往後的幾個月裡,他們吃什麼?
“糧草可曾被劫?”從位置起身的蓋勳急切問道,這是他目前最為關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