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場上接下來所發生的一切,遠遠超乎了他們的想象。
脫手而出的方天畫戟裹挾著鋪天蓋地的威勢而來,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僅憑肉眼根本無法捕捉其軌跡。
迎面而來的吐谷拓壓根兒還沒看清那畫戟在哪,就被一戟貫穿了頭顱。更令人膽寒的是,在畫戟穿過的瞬間,吐谷拓的頭顱竟然‘轟’的一聲炸開,脖子之上的部位全部化作碎末,飄灑各地。
這一戟,何其霸道!
眾人還未回過神來,一名鮮卑士卒卻從馬背摔了下去,像只落了水的公雞,雙腿撲騰撲騰的蹬著地面泥沙,驚慌的挪動著屁股不斷後退,兩眼惶恐的望著朝這面走來的呂布,如見鬼怪的大喊起來:“修羅,修羅啊!”
據鮮卑人的羊皮卷中記載,‘修羅’二字所代表的乃是實力強悍的邪祟惡魔,他們以人肝為食,手段殘忍,曾經還重創過九天之上的萬千神明。
這一聲‘修羅’將鳩摩延嚇得面如白紙,他再也顧不得許多,急忙調轉方向,頭也不回的衝往城內。
驚懼交加的鳩摩延甚至忘了,此刻的呂布雙手空空。
“萬勝!萬勝!萬勝!!!”
狼騎營的將士們揮舞著拳頭,口中是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在他們眼中,將軍陣前大顯神威,簡直比自己打了勝仗還要痛快。
鳩摩延逃了,呂布也懶得去追,他走到方天畫戟的位置處,將畫戟拿起,遙指著城牆之上的卡祁等人,嗤夷道:“汝等不是自稱天狼的後裔嗎?怎麼,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面對呂布的譏諷嘲笑,城樓上的鮮卑將領們一個個面紅耳赤,恨不得立馬下城跟他鬥個你死我活。然而,呂布的實力擺在那裡,他們也只能強忍下心頭的憋屈。
反倒是作為主將的卡祁臉色平靜,彷彿並未聽見呂布的挑釁,滿臉笑意的朝著呂布說道:“呂將軍,如今漢王室式微,大漢王朝已不復往日,將軍何不投我鮮卑,榮華權勢唾手可得。”
呂布將畫戟扛於右肩,聞言嗤笑不已,蔑視著城樓上的鮮卑諸人:“怎麼,你們鮮卑人也開始靠嘴巴吃飯了?倘還是個男人,就下來同我決一死戰,敢否!”
卡祁勸降不成,還被呂布給奚落了一頓,心頭自然有些微怒,但他也沒傻到真提刀弄槍的去跟呂布幹上一架。卡祁能夠年紀輕輕就坐上統帥位置,其手段和能力都不會差到哪去,再加上他是扶圖禾的弟子,智謀也遠非常人能及。
微怒過後,卡祁的口氣一變,由弱轉強,朝下方的呂布大聲喝道:“呂布,戰爭從來都不是逞一個人的匹夫之勇。等你攻上了城牆,本將願率城上的眾兒郎,同你死戰到底,有本事,你就儘管來吧!”
死戰!死戰!死戰!
感受到主帥破釜沉舟般的決然,剛剛那些因呂布震懾而萎靡的鮮卑士卒紛紛大吼,低靡計程車氣瞬間高漲。
聽到城樓上發出的哀兵之吼,呂布臉色一沉,這個鮮卑人的統帥,果真有些道行,僅僅一句話就抓住了自己的軟肋。狼騎營野外馳騁作戰沒的說,但真要用他們去攻城陷關,純粹就是白搭。
“既然你們無人應戰,那呂某明日再來討教。”
呂布也不再跟卡祁爭辯,畫戟一揮,帶著狼騎營撤離了廣衍城下。
抵達營寨,呂布徑直回了自個兒的營帳。軍中巡防斥探之事,曹性宋憲等人早已知曉該如何佈置,自是不必他來親自詢問。
坐在大帳的文案桌前,呂布伸手拿過一卷竹簡,那是他昨兒未讀完的。
不管軍中事務如何繁忙,呂布總會抽出時間來讀上一些。作為主將,他必須要手底下的將士們感到安心,無論何時,他都要表現得自信、穩重,不急不躁。
呂布也時常在想,上一世的自己如果足夠沉穩,是否還會被縛於白門樓上。
此時,帳外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儘管很輕,卻還是沒能瞞過呂布靈銳的雙耳。
誰!
呂布警惕的低喝了一聲,卻無人答話。
有人來了,守在門口的李黑、陳衛二人居然沒有半點聲響,這兩人身手上佳,足以排進狼騎營前十。既然二人沒有動靜,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來的人同呂布關係親密;其二,就是他兩已經被人給幹掉了。
如若是曹性等人,斷然不會故意壓低腳步,那麼就只剩下了第二種可能,來者不善。
呂布凝起眉頭,右手已經摸到了畫戟,眼中殺機一閃而過,“閣下再不現身,就莫怪呂某手下無情了。”
帳簾掀開,一張極為普通平凡的面龐映入眼眸,來者身穿一身天藍長衫。見到呂布手握畫戟,蓄勢待發,他卻沒半點覺悟,反而笑吟吟的說著:“將軍,看你這架勢,似乎很不歡迎我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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