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菟從這群衝來的親衛中間飛速掠過,手中揮舞的畫戟似一頭倒海翻江的惡龍,張牙舞爪,待到穿插而過的時候,兩排衝鋒上來的親衛幾乎同時落下馬背,皆是一戟斃命。
察爾特坐不住了,三叉戟一跺地面,直衝呂布。
雖然直覺告訴他應該先行撤離,但若是此刻逃走,那之前所花的功夫,豈不是功虧一簣。再者說了,他察爾特在鮮卑軍中也是素有名聲,一身武藝自不必說,再加上剛剛呂布奮戰許久,體力應該早已消耗殆盡,他若還贏不了此人,將來傳了出去,他這張老臉又該置於何地。
嗆~嗆~嗆~
迎面碰上的瞬間,兩杆兵器便已交鋒多次。
呂布撥馬回頭,一記大聖劈掛,重戟砸下,力求一戟斃命。
察爾特心頭一驚,左手連忙滑至三叉戟杆的末端,向上橫向一擋。
鐺~
與剛剛清脆的金屬聲相比,這一聲就顯得沉悶了許多。
“這廝好大的氣力!”
察爾特看著虎口處裂開的血口,忍不住在心中暗道了一聲。雙臂發麻之餘,連同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後仰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呂布在一戟砸下之後,似乎並沒有起戟的意思,而是透過方天畫戟不斷的往下施加壓力。這令察爾特苦不堪言,被壓得死死的他只能選擇被動抵抗,同呂布鬥力。
在力氣上,鮮卑第一勇士蠻赫兒都未必鬥得過呂布,更別提察爾特了。
畫戟一點一點的往下滲透,察爾特額頭上漸漸生出了許多細密的汗珠,他根本騰不出手去擦拭,只能臉色可怖的咬著兩排鋼牙,拼盡一身力氣來抵擋上方所施加的壓力。
然而,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顯得徒勞無功。
察爾特眼睜睜的看著那畫戟的月牙刃尖一點一點的靠向自己肩頭,然後紮了進去,伴隨著肩膀處傳來的巨大疼痛感,肩甲處很快就浸紅了一片。
“啊啊啊,老子要殺了你!”
察爾特暴怒的吼叫著想要推開那杆泛寒的畫戟,可是任他如何拼命用力,呂布都將他控制得死死的,根本動彈不了半分。
生死存亡之際,察爾特腦海裡忽然想起了一個人,他咬牙切齒的大吼起來:“你是,飛將呂奉先!”
當初,步度根從雁門關敗退,撤至廣衍城的時候,察爾特常常從那些將士口中聽到一個名字,那個人憑一人之力力挽狂瀾,救下雁門關不說,還差點就斬殺了鮮卑三王之一的步度根。
儘管將士們說得有板有眼,察爾特依舊不信,他以為這不過是以訛傳訛的謠言罷了,天底下哪會有這般無敵的人類存在。
可如今眼前之人展露出的實力,察爾特不得不信當初那些將士所言之語,並且認定了此人就是軍中流傳的那個飛將軍。
呂布沒有答話,只是冷漠的一笑,畫戟抬起,準備收割掉這名鮮卑將軍的生命。
然而就在呂布抬戟的那一刻,這名看著已經認命的鮮卑將軍從後腰間抽出一柄小匕,以極快的速度擲向呂布面門。
呂布面龐一側,很輕鬆就躲過了這一道暗器,待到他重新側過頭的時候,才發現察爾特已經調轉馬頭狂奔而逃。原來,他剛剛只是胡亂射出,為的只是給自己爭取逃命的機會罷了。
逃竄中的察爾特趴在馬背上,頭也不回。他心裡不斷的祈求神明保佑,只要能夠保全性命,什麼臉面,什麼榮耀,不要了,都不要了……
然而,這世間還有快得過赤菟的麼?
呂布飛馳而去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視野之中,雷虎愣愣的傻站在原地,好似一樽石化的雕像。他依舊勿自不敢相信,一臉懵然的自言自語起來:“他……他真是飛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