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心裡唸了一聲,隨即在腦中迅速搜尋,但由於平日裡結交的人甚多,這一時半會兒也是想不起來。
於是張承只好向呂布問道:“壯士能否描述其一兩點外貌特徵,也好供張某參考參考。”
“耳垂很長,大約是正常人的三倍。”呂布回想起來,劉備除了有一張和善無比的臉龐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他那異於常人的耳朵。
張承沉吟片刻,在腦中搜尋了三四遍,確定不認識呂布所說之人後,才抱以歉意的搖了搖頭。
呂布微微感到有些失望,看來的確是自己記錯了,劉備並不是涿縣的人。
而此時熙熙鬧鬧的人群中,有個門牙凸出的年輕人,其貌不揚,縮著脖子,將雙手橫放於胸前,插進並不寬大的衣袖之中,用手拐碰了碰身旁的雄壯漢子,恬著臉笑嘻嘻的說著:“胡老哥,他要找的人該不會是劉大耳吧?”
被稱作“胡老哥”的壯漢抬手就是一記板栗敲在年輕人的頭頂,粗著嗓門兒,沒好氣的說道:“郭公則,你小子是讀書讀傻了吧!你覺得劉大耳那傢伙,有資格讓人家不遠千里的從幷州跑來特地看他?”
年輕人一邊用手揉著腦袋,一邊憋屈的說著:“不是就不是,你敲我作甚,豈不聞古人云,君子動口不動手。”
胡姓漢子對此毫不為意,大大咧咧的說了起來:“什麼古人不古人的,老子是個粗人,斗大的字兒不識一個,聽不懂你那些文縐縐的道理。”
呂布的五官生來就靈銳異常,所以兩人的談話內容全都一五一十的落入了呂布耳中。
低唸了聲“劉大耳”後,呂布擠過人群走到兩人面前,語氣平和的問道:“可否將劉大耳的事情,與我說說?”
年輕人面色微變,為防引火燒身,明智的選擇了閉口不談。
倒是那個胡姓漢子生性莽直,管他什麼說得說不得,竹筒倒豆子般的一股腦兒全說與了呂布聽:“劉大耳具體叫什麼名字,沒幾個人知道,也正如你說的那樣,他的耳垂很大,所以大夥兒閒暇時,乾脆就給他取了個‘劉大耳’的外號。”
呂布在心裡思索了起來,這個劉大耳莫非真是劉備?
漢子見呂布聽得入神,連帶著自己也跟著精神了不少,說得更加的唾沫橫飛:“劉大耳住在樓桑村,家中僅有一老母與其相依為命。家境貧苦之下,劉大耳隔三差五的就會挑著自己編織的竹蓆草鞋來集市上賣。”
“沒錯,兩天前我還見他在城西的大榕樹下襬過攤呢。”人群中又一人高聲應道,隨即接過話題,“劉大耳雖然家境貧寒,但他待人極為和善親近,據說還結識了不少的草莽豪俠。”
有人喜就必然有人厭,此人的話音剛落,就有人站出來大聲質疑:“你說劉大耳?得了吧,一個連飯都吃不飽的窮小子,整天卻想著如何興盛漢室,簡直是可笑至極!”
另一人還想再辯,呂布卻開口了:“那樓桑村怎麼走?”
兩人誰對誰錯,呂布沒有太大的興趣,反倒是從這些人的話語中,呂布已經可以斷定,他們所說的劉大耳,就是劉備無疑!
“出了南門往東走,大概走上十二三里就到了,騎馬的話,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回答呂布的是最開始的那個胡姓漢子。
得到答案後,呂布道了聲謝,又婉言謝絕了張承的盛情相邀。
呂布將小女孩樊靈重新抱回馬背,在眾人的注視下,牽馬走出了人群。
…………
雁門郡,北廣校尉的駐軍處。
一匹左右插有“並”字小旗的駿馬停在了營寨外,趴在馬背上計程車卒滾落下馬,重重摔在了地上。
巡邏計程車兵趕緊上前將這名哨騎扶起,只見其面龐染血,卻死死咬著發白的嘴唇,口中氣若游絲。
那一日,養精蓄銳已久的鮮卑人,再度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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