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兆珩率先注意到她的小動作，身體微側躲過安陽視線範圍可能觸及的地方，眼角餘光卻在收回的瞬間，掃到她瞳仁深處的暗芒。
唇角勾了淺顯的弧度，安陽的反應，還真沒有讓他失望。
可惜既然是猛獸，要留下來，就只能一下一下拔掉傷人的利爪。
“比起她來，你更重要，”回頭掃了一眼查理德，“我改變主意了。”
查理德目光閃過一瞬的詫異，他摸不透辰兆珩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
“西北那邊你先去，我料理完這裡的事情，就把她給你。”
“王……”聲音劃過不穩的顫意，查理德依舊感覺如在夢中。
縱使先前辰兆珩是被暗算，才跟安陽有了肌膚之親，但他心裡清楚，沒有半點心思是不可能促成那件事。
從察覺心意的那一刻，他每每都在煎熬中，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可是現在……
“王，我會一輩子記住今天。”漆黑的雙瞳沉澱下前所未有的認真，這一次心甘情願的跪下，“西北的心腹大患，我會給王一個滿意的交代。”
……………………
揣了沉甸甸的心事，安陽還是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繃緊了一夜的神經，在睡夢中得到肆意的舒展。
查理德進來時，看到床上睡得香甜的人兒，眉目湧上溫柔。
得到辰兆珩的應允，他第一時間就想飛跑過來。可是當真正看到這個人時，胸膛裡所有的喜悅化成連綿的柔情。
迷迷糊糊中，安陽感覺身邊好像多了一個人。按照正常的身體反應，她應該立刻清醒過來。
可是不知為什麼，在感受不到半點威脅的狀態下，腦中的念頭才剛起了一點兒，人又沉沉睡了過去。
直到夕陽西下，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勁，猛地睜開眼睛，才發現窗簾不知何時人被拉上，將陽光徹底擋在了外面。
適應了屋裡的光線，在看到查理德時，她不免愣了下。
“敲過門，”查理德拉了凳子，坐在離床半米遠的地方，“我明天要走，來跟你告別。”
“你要走？！”突如其來的訊息，給她來了個措手不及。
“我會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完那邊的事情，”查理德好似猜到她的想法，忍不住低頭淺笑，“你只要安心等我回來就好。近期這邊應該會有些亂，你不要摻和進去。”
“跟人魚有關嗎？”
查理德微愣了下，臉上的笑容慢慢淡去，“靈珊，你不適合這裡的生活。”
安陽意外地看著他，沒有開口回應。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就知道我們是一類人，”仰起身子，他筆直地坐直身子，“我沒的選擇，可是你還有。”
“你怎麼知道，我還有選擇……”手指不經意攥緊，安陽目光淡漠地望向他。
“心軟是大忌，總有一天會毀了你，”查理德深吸了口氣，目光定定地看向面前的人，“你遠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冷漠，你的心還保留了最美好的東西。”
“即使你不說話，我也能看到你的心情，”他的聲音緩緩低了下來，似自嘲般說道：“那天你哭，我心疼的像被人撕碎了一樣。白靈珊，不論你是誰，我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