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北羌草原接壤的涼州,相比之中原與江南的富庶可謂是雲泥之別,八百里黃沙戈壁,鮮有植被能在這片大地上生存,不利於農作物種植的貧瘠之地上自然是居民不多,雖說土地貧瘠,自然氣候也惡劣,但其境內所蘊含著的巨大鐵礦還是引得鐵礦資源貧乏的北方草原垂涎不已。
在那位藩王返回皇都登基之際,北方草原終是抓住這個良機揮師南下,在那位藩王到達皇都一日之後,北羌大將託託圖陀親率的三十萬大軍就已兵臨下馬葵。
這一日,草原三十萬鐵騎將下馬葵團團圍住,大有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駭人氣勢,在北羌軍事監造局的緊急督促下完成的兩千餘架投石車也被首次用於戰場之上。
下馬葵城頭之上,李寶林與幾位萬夫長俯瞰著城頭之下如蝗群過境般的北羌大軍,面色都不由得有些凝重,如今王爺一時半會沒法子趕回下馬葵,這守城的重擔自然就落在了他們的身上,據斥候探查回來的訊息,恐怕眼前的三十萬大軍只是北羌草原的先遣部隊,而目前整個下馬葵內只有十萬不到的守軍,可以想象,就算捱過了這三十萬大軍的猛烈攻勢,他們也必定損失慘重,那面對後續趕來的草原援軍他們又該如何呢?
城牆之上一百多架威力堪比劍仙一擊的床子弩整裝待發,在這樣的攻城戰役中,草原引以為傲的鐵騎戰馬將毫無用武之地,被迫下馬作戰的草原騎軍雖然戰力有所下滑,可天生熟諳弓馬的草原軍一但不計代價的發起攻勢,孰強孰弱可就不好說了。
在李寶林等人的注視下,一人一騎脫離草原大軍,策馬奔向下馬葵,這名北羌萬夫長在離城頭床子弩的極限射程處勒馬而停。
這名身披重甲,頭戴貂帽的北羌萬夫長望向城頭之上的李寶林邪魅一笑,朗聲道:“李寶林,聽聞你乃是那狗屁皇帝麾下第一猛將,不知與我出城一戰,敢否?”
“如若不敢,就速速開啟城門歸降我北羌,否則今日定會教你血洗大地。”
城頭之上,李寶林面無表情,對於對方的挑釁並未回應,而是朝後勾了勾手,馬上就有人遞上了一張巨大無比的牛角弓,這張特製的弓比李寶林整個人還高,非膂力驚人者不能開。
李寶林從麾下士卒手中接過弓矢,拉弓如滿月,隨著他的鬆手,一根箭矢以驚人的速度掠向那名在城頭之下叫囂的北羌萬夫長。
看到李寶林張弓搭箭便有所反應的北羌萬夫長還是低估了這位大秦猛將,雖然在箭矢即將射入眉心之際,這名萬夫長手中的彎刀也堪堪觸及到了箭矢之上,然而還是晚了一步,箭矢在被彎刀阻滯下只是微微改變了方向,下一刻,箭頭穿過這名萬夫長的左耳後,釘入其身後的地面上仍是顫抖不止。
那名萬夫長在被射穿左耳後,策馬向著草原大軍奔去,他沒想到,在城頭床子弩都觸及不到的距離外,那李寶林居然能一箭差點將他射殺,如果不是他抽刀足夠快,方才那一箭就不是射掉他一隻耳朵那麼簡單了,此人號稱北方邊軍中除了那位藩王之外的第一猛將,果然名副其實。
這名北羌的萬夫長也是硬氣,在箭矢巨大的威力下,整隻左耳都被炸爛的他硬是不吭一聲,也沒有用手去捂住血流如注的左耳,就那麼默默地回到了大軍之中。
就在那名萬夫長回到軍中不久,嘹亮的號角聲響徹下馬葵,與此同時,下馬葵城頭上的鼓聲也開始響徹雲霄,這場攻城之戰就此拉開帷幕。
北羌投石機率先發力,在攻城步卒到達城牆之前,兩千投石機必須火力全開的將巨石拋向城頭以掩護攻城部隊的順利推進。
在這些投石機中,既有需要兩百人方能拽動的大型投石機,也有幾十個膂力出眾的人就能拽動的小型投石機,兩千投石機同時啟動,密密麻麻的石塊天女散花般飛向城池,在那一瞬,地面之上出現了一道巨大的黑影,黑影以極快的速度掠向城牆。
“隱蔽!”
隨著李寶林的大喝,無論是城頭還是城內的眾將士皆是找到最有利的位置躲避了起來,李寶林知道,這北羌投石機第一次的齊射是最為恐怖的,之後隨著每架投石機裝填準備的時間不一,就不會出現兩千巨石齊墜的恐怖攻勢,而此時,避其鋒芒無疑是最佳的選擇。
兩千巨石轟然砸下,在守城將士規避及時的情況下,仍是有幾百將士罹難,城頭一些箭樓被砸得粉碎,其內將士四散墜入城中,不少將士還未落地就已經死了,與那些摔死地面的將士比起來他們不過是早死一些罷了,並無本質區別。
趁著城頭上方守軍自顧不暇之際,北羌攻城步卒快速推進,臨近城池之際,城頭上方的守城床弩開始了首輪攢射,粗大如標槍般的箭矢斜掠向地面,巨大無比的威力瞬間造就了上百個大大小小的葫蘆串。
跟隨大軍推進的幾百架北羌床子弩開始發出一輪攢射,不同於城頭上方的大秦床弩,北羌床子弩主要的作用就是把一根根粗大無比的箭矢釘入城牆,便於北羌兒郎攀援蟻附。
與床子弩一起跟隨大軍攻城的還有幾十輛樓車與上百架雲梯,除此之外還有三隊人馬攜帶撞木用以撞開城門,大軍推進至城牆處後,一架架雲梯搭於城牆之上,在弓箭手的協助下,大量北羌兒郎手舉盾牌順著雲梯攀附而上,城牆之上,無數的身影似猿猴般順著釘入城牆之中的箭矢飛掠向城頭,不同於雲梯之上的攻城步卒,這些順著箭矢飛掠的人影無不是身手矯健的精銳士卒,他們不攜帶盾牌,取而代之的是一柄柄鋒利無比的草原彎刀,用於登上城頭後割破敵軍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