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這突然間竄出來的麻衣老者,這位始終風輕雲淡的薊城第一劍首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因為他發現自己居然看不透那麻衣老人的境界,對方身上並沒有一絲氣機流露,宛若一個從未習過武的普通農家老叟。
郭尋可不會天真到真的認為對方是那弱不禁風之人,對方眼中那抹深邃就不是普通老者所能夠具備的,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話,那老人應該就是那小娃娃方才捏碎玉佩所搬來的人物無疑了,能被如此天驕請來的人物能簡單了?
可就這麼被對方震懾的退走的話,那他這薊城第一劍可就顏面全無了,到時還不得淪為全城人民茶餘飯後的笑料談資呀,郭尋自問自己還丟不起這個老臉。
“閣下是要保這小娃娃了?”郭尋能修煉到如今的境界,自然不是那種優柔寡斷之輩,既然出手了,就必然是要與這神秘的老人做過一場,沒理由就如此退卻,他得對得起手中的那把劍。
郭尋手中之劍曰虹盧,是帝國兵器譜上排名十六的神兵利器,自從練劍那天伊始,郭尋就一路扶搖直上,他很清楚,一但自己此次選擇退讓,那他的劍心必然受損,此後想要在劍道上再精進就會無比困難。
“你想要與我交手?等你能拔出你手中之劍再說吧!”暮壑雄言語淡淡,顯然沒有太過將這位薊城第一劍放在眼中。
此言一出,人群立馬譁然一片,紛紛看向那叼著菸斗正在好整以暇的吞雲吐霧的老人,這是不是太囂張了些,居然敢當面說出讓薊城第一劍客連劍都拔不出來的話。
郭尋面沉如水,握住劍鞘的手力道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很多年沒有人這麼跟他說話了,在大秦帝國,讓他連劍都拔不出來的人不是沒有,但一隻手都足以數的過來,無不是在武道上登峰造極臻至化境的絕代天驕。
難道眼前這個貌不驚人,還喜歡當著眾人的面掏耳屎的老頭是個絕頂武夫?
什麼時候這等武者這麼常見了?郭尋只是教訓一個小娃娃,背後就牽扯出一個絕頂大能?他不信,今天這劍他是拔也得拔,不拔也得拔。
郭尋左手執劍,右手並未去握劍柄,長劍陡然出鞘三寸,盧鷹那碩大的頭顱微微上揚,對於他這位有實無名的恩師他是敬佩有加,此時見到郭老手中虹盧順利的出鞘,盧鷹與有榮焉打心底感到暢快。
有人歡喜有人愁,這不,天水居樓上包廂裡的沈胖子一臉愁態,今天與兩位好友打賭,他堅信那白衣少年能在此番風波中穩操勝券,而那白衣少年也不負他的期望,先是以無敵之姿挑翻了那些個盧鷹帶來的捕快,而後力挫盧鷹,可謂形勢一片大好,可他萬沒料到這盧鷹會把薊城劍道執牛耳的郭老劍神給請了出來。
峰迴路轉,暮壑雄的出現讓沈胖子這個溺水之人得以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隨後卻發現這跟用來救命的稻草早已被水浸得爛了個七七八八,這種絕望的心情可想而知有多痛苦了。
相比於沈萬金對於那麻衣老者的不看好,姬清泫一眼就看出了那老人的不簡單,既然那白衣少年能把他請到這裡,必然是對其有無比的信心方才會這般做,沒看到那白衣少年自從老人站出來後,就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嗎。
郭尋手中虹盧再度出鞘兩寸,長劍兩度出鞘皆是順遂無比,可世間之事,可一可二而不可三,之後眾人發現郭尋手中長劍再未能出鞘分毫。
空氣之中的蟲鳴聲愈發的大聲,郭尋衣袍上如那平鏡湖面被蜻蜓點水,泛起點點漣漪。
“胖子,你看那郭老劍神的衣袍。”原本就沒甚勝負心的蔡景倫見那郭尋衣袍無風自動的玄妙景觀後,連忙朝早已背過身去的沈萬金他招呼道。
“是那麻衣老人落敗了嗎?”自從郭尋第一次順利的將手中長劍出鞘三寸後,沈萬金就做好了輸的心理準備,雖是如此,但難免有些失落。
“你過來自己看就知曉了。”蔡景倫很少有機會看到如此精彩的博弈,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加重了幾分,連帶著話語都變得有些亢奮的意味在其中。
對於好朋友的邀請,沈萬金雖說是興致不高,但終究是盛情難卻,他小聲的“哦”了一聲後,還是邁開了步子,來到了窗前位置。
“咦~”
數十記的小型陸地龍捲圍繞著郭尋與那麻衣老人遊走,郭尋手中的虹盧在先前出鞘五寸後,尤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阻,長劍顫鳴不止,卻是再已難於寸進。
“咦?”人群中有人驚撥出聲,空氣之中的光線突然變得尤如那被反覆扳折之後的鐵絲,彎彎曲曲,他用力掐了旁邊的同伴一下,直到同伴吃痛驚撥出聲這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