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京都,昭和七十三年,秦武王秦軾崩,幾萬人的送葬隊伍浩浩蕩蕩,向著城郊的夷陵山行去,白綾縞素千千萬,鵝毛大雪始不停,一代梟雄終逝去,風流然須看今人。
武王逝,屍骨未寒之際,宮中各皇子間爭權奪勢,血漫宮牆,太子秦煌陽首當其衝,於住處莫名暴斃而亡,死因成迷。
按照大秦禮制,先帝逝後應由太子即位登基,不過素來成帝之路就是無比兇險異常,太子身死,其餘諸公子均有機會問鼎九五,試問誰人不心動?
除去年幼的九公子秦昱之外,餘下七位公子均有自己的封地,隨著皇位之爭的愈演愈烈,連最是無爭的秦昱也遭到了暗中的毒手,幾次三番的刺殺虧得幼公子的劍術教師和扈從們的拼死相護才撿下一條性命,皇宮是待不下去了,寒了心的幼公子隨同幾個扈從連夜出了皇城,從此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天地之大,就算以他那幾個皇兄的手段要找到他也得費上一番不小功夫吧。
九公子秦昱一行人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終於來到了薊州邊境,只要進入了薊州城,憑他那位統領薊州十餘載的薊州節度使的舅舅,就算是暫時的平安了。
薊州城郊外的泗水河,一座木橋橫亙於湍急的河流之上,木橋長約十來米,放眼望去十分雄偉壯觀,正是由於其的存在,才使得原本的泗水天塹變成了通途。
正值正午時分,趕路的行人紛至經過這座以河命名的泗水橋,一個扎著兩個馬尾的小女孩手拿一串糖葫蘆蹦蹦跳跳的在其孃親身旁轉悠,身上透著一股子小孩兒特有的天真爛漫。
“娘,這糖葫蘆可甜了呢,你也嘗一顆嘛。”小女孩粉嫩的小手高高舉起她那寶貝似的糖葫蘆,在小女孩單純的認知裡,有好東西就要和孃親分享,看到孃親笑容自個兒也會覺著開心。
“幼漁呀,這糖葫蘆啊孃親吃過很多次了,都吃膩歪了呢,你呀,就自個兒慢慢地吃吧。”女孩高高舉起小手要跟她分享的可愛模樣,婦人忍不住蹲下身子摸了摸女孩的小腦袋瓜,一臉的溺愛。
中年婦女名曰徐清婉,早些年嫁與菏澤縣的一名窮酸秀才,昭和六十八年,幼漁的降臨對於中年得女的秀才歡喜自是不言而喻,然而也使得本就貧苦的小家更添風霜雨雪,那一年,窮酸秀才參了軍,每月往家裡寄些銀兩,生活還算是溫飽自足。
然而秀才參軍僅僅不到兩年,地處大秦南面邊疆的薊州就遭到了疆牛國的侵擾,在平亂的過程中,馬背上掛著六顆疆國蠻子頭顱的秀才遭到了敵軍的圍剿,最終是寡不敵眾,而代表著軍功的敵軍頭顱也被後來而至的袍澤瓜分去換了軍功,可惜為了家庭自願身陷險境的讀書人最終卻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如此一來,沒了秀才每月寄至家中的銀兩,原本並不富裕的生活就越發艱難,索性徐清婉針線活還算精通,憑此艱難度日,總算還有娘倆一口飯吃,雖說生活清苦,但看著女兒一天天長大,徐清婉覺得生活雖苦可心啊卻是甜的。
幾個地痞似的人,從河對岸踏上橋頭,這幾人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一副天地雖大,老子最大的欠扁模樣,雖然很欠揍,但他們所過之處人群皆是唯恐不及的避讓開來,這些人一看就不是善與之輩,沒必要惹禍上身。
“看,看你麻痺呢,再看眼珠子都給你刨出來。”一個身材瘦弱,尖嘴猴腮的傢伙朝旁邊僅僅只是打量了他們一眼的中年男人大吼道“還不她媽的滾遠點,要大爺我親自動手不成?”
中年男人一看就是那種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對方几人身上佩刀,蠻橫無理,囂張跋扈,這不是他能惹得起的,聞言後垂頭急走,只想儘快遠離這幫兇神惡煞之徒。
猴腮臉見對方還算識趣,嘴角上揚,隨即不屑的哼了一聲,大罵其是軟腳蝦,長得五大三粗的,卻是一箇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總之言語惡毒,配上其尖嘴猴腮倒是相得益彰,匹配的很。
“大哥,那幾個壞我們好事的臭要飯的小乞兒一定不能放過,我現在就恨不得把他們開腸破肚,我倒想看看這些小屁孩的肚子裡到底有幾個膽子。”顯然剛拿中年男人出完氣的猴腮臉對著一行人中央處的一個男子說道。
“老三,這還用得著你說嗎?大哥自有定論,我們聽大哥的就是了。”中間的老大還未開口,其身旁的壯碩男子就搶先教訓猴腮臉道。
“二哥說的是,是我多言了。”猴腮臉一臉諂媚阿諛,眼神中對於這壯碩男子還有一絲絲懼意。
被稱為大哥的男子始終一言不發,神情如水,步履穩重與其幾個小弟的跋扈姿態形成了鮮明對比,顯然這個當大哥的中年男子就要成熟老練許多。
“先前城中的失利讓兄弟們心有不快,這我能夠理解,下次如再讓我們撞見,定會讓那些崽子們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