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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
吳明啞然,可要解釋又不好開口.難道說忙著去救西蒙?抑或去波斯為其清姨治病?這一說出來,以小孩子好奇的天性,定要追著問個明白,恐怕就沒完沒了。就算你誠心解釋,他也不一定懂,不一定領情。好在何藝沒讓丈夫繼續尷尬,慈和的聲音在車廂中適時響起:“思庭,孃親不是早說了麼?爹爹是有急事走了,你怎麼不聽呢。”
隨著責罵聲,何藝那張熟悉的嬌顏從車簾內探了出來。吳思庭仍有些悻悻:“孃親就知道疼爹爹,有了爹爹就不要孩兒了。”
這小子還吃醋了?吳明更覺好笑,連忙摸了摸他腦袋道:“對不起思庭,這次是爹爹不對,下次再出遠門,一定提前通知你,好不好?”
兒子有誠實的意識,這事好事,畢竟他一天一天大了,總得正視他的意見和要求。這種思想,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也許有些不可理喻,但對於在地球受過系統教育的吳明來說,則再自然不過。
吳思庭畢竟不足五歲,他埋怨其父,卻非吳明所想,有什麼誠實意識,無非是撒個嬌,引起大人注意罷了。一見父親道歉,他又高興起來,趴在車窗上點了點小腦袋道:“那說好了,爹爹下次出門,記得給我說,得給我帶禮物,外祖父和外祖母每次出門回來,都給我帶好多禮物的,可漂亮了。”
說完之後,似乎又不放心,伸出白嫩嫩的小手丫道:“來拉勾,外祖父說,拉了勾就不能反悔了,不然要被月亮割耳朵。”
這小傢伙,恐怕惦記的,是我出門沒給他帶禮物吧。吳明忍住笑,和他拉了勾,吳思庭這才做罷,縮回車廂,把空間讓給了其母何藝。
吳明端詳何藝半天,笑了笑道:“還好,比以前胖了些。”
看著一大票人來迎接,何藝本有些過意不去,正待說兩句客氣話兒,一聽吳明如此說,摸了把臉驚道:“是麼,真的胖了?”好像胖了是件很恐怖的事一般。
吳明連忙道:“我說錯了,那不叫胖,是比以前豐滿一些,更好看了。”
何藝鬆了口氣,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的。”她哀嘆道:“被父母天天關在沙城圈養,能不胖麼。”
還圈養,看來小藝最近鱉得很了,否則不會說此語。吳明忍住心頭笑意道:“就算胖了也沒什麼不好,面團團的一團慈和,不是更像聖母麼?”
知道吳明在捉弄她,何藝再不上當,只是道:“才不會,生了孩子自會瘦下來的。對了,你也別愣著了,介紹下姐姐妹妹們啊。”
說這話的時候,她白皙的臉上也有了些捉狹的意味。吳明西去格汗,不但治好了祝玉清的病,還把波斯的公主拐到庭牙了。她是吳明首任妻子,這等大事,吳明甫回中西,在邀請她來庭牙時,就在信中把前因後果寫得明明白白,所以何藝並不覺得意外。
吳明拉了拉默立在旁的祝玉清,輕聲道:“小藝,這就是小清,你們倆本該極熟,卻由於各種原因而素未謀面,我就不多說什麼了。”
兩人抬頭互望,俱是呆呆的說不出話來,良久,祝玉清率先襝衽一禮:“何姐姐好!”
她年齡其實較何藝為大,可何藝先於她和吳明成親,若真按這個來算,她卻怎麼也不敢拿捏姐姐的派頭了。
何藝又是一呆,連忙道:“祝姐姐,你年齡本比我大,這不是折殺我麼?”
祝玉清張了張嘴,正待再說,何藝卻突地一笑:“吳大哥曾言,說表姊與我極為相似,雖有大舅為證,我卻將信將疑,總覺得這是他花心找的藉口而已。今日一見,才知他所言非虛。祝姐姐你不知道,剛見你時,我還以為陳姑把咱家鏡子搬過來了。還在奇怪,怎麼大腹便便的我,身材如此苗條了?以至差點驚撥出聲,鬧出笑話呢。”
她以兩人的血緣關係來論資排輩,祝玉清倒不好再說什麼,她抬頭看了何藝一眼,輕聲道:“謝謝何妹妹了。”
這個謝字說得突兀,但兩人都是聰明絕頂之輩,那不知其中緣由,彼此心照不宣,俱是微微一笑。望著祝玉清那張堪比花嬌的臉,何藝心頭卻是一陣感慨。依稀想起母親對她說過的話:“好好做個女人,平時讓著你清姐。”
在孫雲霓眼裡,那是什麼都要爭,她所說的讓,是指何藝在佔據大婦地位的名分下,對祝玉清給予小節上的補償。而何藝這幾年貴為聖母,長居高位,接事待物方面,也有了長足進步,對人情世故理解更為透徹。樹大招風的道理,在任何地方都說得過去的,一個女人,自然不希望和別人分潤丈夫,可若已成現實,則必須把握好其中的度。樹大招風,這個道理在任何地方都說得通的。她已誕長子,如今再有身孕,中西狼帳的內室,她的地位已是無人能及。如果再佔據大婦位置,朝廷會怎麼想,家中其他人會怎麼看?
看著祝玉清略帶感激的臉,她又微微一笑。從表面看,中西西北聯姻,甚是完美,可卻暗藏兇險。最大的隱患,就是來自朝廷的猜忌,一個幾乎佔據半壁江山的總督,南寧方面會不忌諱?可若讓祝玉清做大,那就另當別論了。這是向以丞相為首的江南士族,釋放一個明確訊號,那就是吳大哥的心,還是向著南寧的,向著朝廷的,沒有自立為王的念頭。
而清姐和吳大哥相處時間最長,以他念舊的脾性,更不可能厚此薄彼。自己若是強行去爭,這大婦之位就算到手,也只能讓吳大哥對清姐內疚更濃,而對自己心生厭惡。
讓出這個虛名,吳大哥的愧疚之心只會轉嫁給我,而清姐也會感激莫名。即如此,自己為何要爭?
祝玉清也在笑,可笑容中卻有幾絲黯然。
以其溫婉如水的稟性,這虛名還真不不在乎,可不在乎卻不代表不需要。她和吳明在一起的日子最長,但卻一無所出。在南寧,還曾盛傳吳明身懷暗疾,以至不能致孕。吳明對此付之一笑。以前的統領府,後院就她一人,別人嚼舌頭,她心頭雖有些慌,但還不至於亂了方寸,可若有了三房妻子後呢?
看著何藝慈和的嬌顏,她又是一笑,笑容中卻多了些苦澀。就算自己不在乎,阿明不在乎,可其他人在乎,統領府那些下人,從南寧學院結業,以楊易為首的那些將領親衛,他們在乎。一旦讓了這大婦位置,恐怕向他們釋放的,就是自己失寵的訊號,他們難免會有別的想法。而父親太后本就對阿明猜忌重重,如此一來,更會認定他野心勃勃,希冀與西北連成一體,自成王國。
所以這大婦位置,她是真正需要,就算不要也得去爭取。她還想著怎麼向何藝陳明其中利害,沒想到對方讓得如此乾脆。以至讓她難以釋懷。
罷了,算我欠你的,何妹妹。她在心頭輕聲喃喃。
吳明在戰場上神威凜凜,謀略無雙。可若說到情商,那可真是一無是處。那裡知道兩個形神俱似,聰慧如一的夫人已暗中交鋒了一次。一見兩人笑得甜甜,他大為高興,一指艾絲特道:“小藝,這位就是艾絲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