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吉言。”姜歡揚了揚手中的夜明珠,信步往殿外走去,“倘若你我還有機會再見的話。”
殿外已經是候了一頂大轎子,這轎子垂著昂貴的珍珠串子,每一串珍珠皆是價值連城,更是這月重城不少百姓一輩子都難以見到的數量。
倘若是換做從前,離火宮並不會用這般奢靡的裝飾,只是今日姜歡打眼瞧見這轎子,卻是恍惚覺著自己回到了陳國,尤其是去到了相府一樣。
這裡似乎是沒有變,可是似乎處處都變了的。
姜路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讓姜歡上轎。
姜歡已經三日不曾見著姜路了。
夢魚告訴自己,說是在竹林裡的陳國兵突然躁動了起來,姜路前去探查敵情,瞧瞧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的。
這一去便是三日不曾有著音訊的。
現下見面,倒是要一同前去參加父王的葬禮了。
姜路不曾言語,只是騎在馬上引領著軍隊護送著五公主往草原走去。
而陳如意則是乘了馬車跟在姜歡身後,倒是一直不曾露過面的。
這浩浩蕩蕩的一支軍隊往草原走去,只聽得這一陣整齊劃一的腳步聲響起,卻是聽不到半分說話聲。
直至到了草原之上,才是聽得轎伕說道,“五公主,到了。”
姜歡撩開轎簾往外看去,只感受到一陣冷風拂面,那風冰冷刺骨,似是在昭示著什麼。
只是這卻是姜歡最為熟悉的風,那自由的風,總是穿過自己的髮梢,好讓自己彷彿是要長出一雙翅膀,飛去遙遠的彼方似的。
每每此時,姜歡總是喜歡馳騁著,她也總是與三哥一起在這片草原上騎著馬,說著未來他們要一起在這草原之上牧羊,當最自在的人。
只是如今,她身著華貴的喪服,由夢魚攙扶著,一步步往天坑裡走去。
舉行儀式的祭司已經站在了天坑之中,而那正中央的位子乃是擺放著棺柩,四周鋪滿著獵鷹最愛的生肉。
母后今日亦是告病不曾到場,出場的唯有她,三哥,還有如今已經是大王的姜子旭。
祭司瞧見主要之人皆是已經到齊,亦是宣告了儀式的開始。
他高舉彩旗,跳著姜國獨有的祭神之舞,只見幾隻獵鷹盤旋在天空,似乎隨時都要俯衝而下。
鼓聲進行到了最激烈的地方,祭司的舞蹈亦是變得狂野了起來。
他大聲地吼著姜國的語言,撕碎了自己的外衣。
那件喪服變成了彩條,隨著寒風獵獵起舞,顯得詭譎且隱秘,亦是象徵著這一儀式的神秘之感。
只瞧見祭祀將彩旗狠狠插入在天坑之中,他隨即立馬退到了早就挖好的洞穴之中。
獵鷹猛然撲向了下方,它們堅硬的爪子抓開了棺柩,將裡面的屍首抓的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