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興壩位於S市的最西邊,跟博海市的五江口接壤,因為氣候的緣故,這裡叢林茂密,多山,路難行,雖然這裡的山大多數不高,可依靠雙腳,還是很難在短時間內穿梭,當然了,現在社會經濟發達了,人們出現有很多很多的選擇,飛機、火車、高鐵、動車、自駕車......
從S市市區開車到中興壩需要花費七個小時,因為這裡沒有高速,只有國道,而從中興壩到五江口,開車需要三個小時,然而,有意思的是,從S市市區直接到博海市,卻只要四個半小時。
從很久以前,中興壩就是S市下屬鄉鎮當中,最貧困的一個鄉鎮,對,就是最貧困的,沒有之一。
中興壩雖然歸屬於S市,可是,中興壩和陳家河村很相似,這裡多山,多樹,說是位於華夏國的最南方,是個沿海城市,然而,中興壩卻根本看不到海,生活在這裡的大部分人,尤其是老一輩的人,幾乎都沒有看到過大海的樣子,說出來很多人不信,覺得是在搞笑,然而,這就是事實。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然而,中興壩這裡卻沒什麼可以依靠的,想自力更生種點莊稼,卻沒有土地可以給他們耕種,多山,土薄,而且因為這裡是南方,屬於一個多雨的季節,很多莊稼雖然能夠種植成功,卻很難有大的收穫,勉強只能溫飽。
至於說依靠野味等動物,也不太現實,四五十年前,這裡的野味還蠻多的,只是,打野的人太多了,沒幾年,這裡一些常見的動物就沒有了,人們只能靠勤勞的雙手,種點莊稼勉強度日而已。
中興壩隸屬於S市下的安田縣,因為中興壩的貧困,曾經很多在安田縣工作的官員,都想要讓中興壩脫困,可是,來了一撥又一撥人,卻始終沒有什麼起色,一來,中興壩的貧困是因為地勢和地理環境造成的,二來,中興壩的人口不多,大部分年輕人在讀過書之後,就離開了這裡,再也沒有回來,三來,中興壩和五江口接壤,處於兩個城市的交界線上,有些政策很難徹底的實施下去,就這樣,因為多方面的原因,中興壩還是那麼的貧困,逐漸被人們遺忘了。
從S市市區到安田縣,有一條泊油路的國道,然而,從安田縣到中興壩,卻只有一條勉強由兩輛車擦身而過的水泥路,這條水泥路還是十幾年前,曾經到安田縣擔任縣長的一位張姓官員,‘出力不討好’的建成的,本來,建設這條路是想讓中興壩距離脫困更近一步的,然而,道路建設到了一半,張縣長就被調離了原來的崗位,而新來的縣長卻沒有前任縣長那麼有魄力,在各方面的壓力之下,這條路就這麼不了了之了。
水泥路建成了一大半,就那麼爛尾了,十幾年過去了,因為沒有人維護,早已經斑駁不堪,凹凸不平,出現了皸裂,斷層等等情況,而隨著日積月累的風沙吹過,原本的水泥路早已經看不清楚原本的面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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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二十七號。
天氣陰沉,之前刺眼的太陽,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天空上堆積了厚厚的烏雲,十幾輛警車,閃爍著警燈,急速朝著中興壩駛去。
這些車不是安田縣的警車,而是直接從S市出發的警車。
開在最前面的是幾輛摩托車,屬於交警部門的,而後面是黑白相間的刑警的警車,中間還有兩輛漆黑的大巴警車,分別是特警大隊和武警大隊的警車,而最後面居然還有數輛救護車。
浩浩蕩蕩的十幾輛警車呼嘯而過,警車上佈滿了灰塵,在其中一輛警車上,坐著幾個人。
開車的是刑偵一隊的隊長方泉,坐在副駕駛上的是丁昊穹,而後面坐著的是公安總局的局長田永春,還有特情局一組的副組長王安山。
車上十分的安靜,氣氛卻十分的凝重,每個人都的臉色都不太好。
丁昊穹坐在副駕駛上,低著頭,正在擦拭著手裡的手槍;田永春從上車開始,就一直看著窗外的風景,這個年近五十的中年男人,臉色疲憊,鬢角出現了白髮,不知道在想什麼;車上最輕鬆的應該是王安山了,他的坐姿和大部分人都不一樣,腰桿挺直,雙手微微握拳,放置在膝蓋上,眼睛從始至終都看著前方,每個人似乎都有心事兒。
這是一次大行動,而且是S市近三十年來,史無前例的一次大行動,起因源於一個隨身碟。
在二十四號的晚上,葉度獨自一個人來到CSY,找到田永春,自報身份之後,拿出了那個隨身碟。
很快,葉度的身份就得到了確定,當天晚上,一架從燕京市緊急飛往S市的軍機,把葉度從S市接走了,而那個用幾條人命換回來的隨身碟,留在了S市。
隨身碟是加密的,當天晚上,呂星還有多個警方的技術人員,外帶從琅哥偵探事務所調來的廖郿,五六個一起,連夜對隨身碟
的密碼進行了破解。
破解工作進行了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中午,隨身碟的密碼終於被破解出來,而隨身碟裡面的資料也終於浮現在所有人的面前。
隨身碟裡的記錄的東西十分的複雜,林林總總,看起來十分的混亂,大部分都是對二號基地的相關記錄,二號基地的人員結構等等資訊,這些東西雖然重要,但是,在沒有找到二號基地的位置之前,這些資料其實就是一串數字,一堆廢品而已,不過,萬幸的是,在資料的最後,鄭元洲留下了一個座標。
警方根據這個座標,花費了很長時間,才確定了二號基地的位置,正是中興壩。
破解了這些資訊,前前後後總共花費了近兩天的時間。
在知道了二號基地的位置之後,田永春立即召開了一次緊急會議,會議的主題很明顯,就是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二號基地,把該基地摧毀,參與的會議的人不多,但是也不少,有特警大隊的、武警大隊的、刑偵一隊的、刑偵二隊的、還有CSY刑偵小組,當然,還有省公安廳的刑偵大隊和特情局的人,除此之外,還有軍方的人。
參加會議的人加起來十多人,都是各個部門的一把手,會議總共進行了數個小時,最終敲定了方案,以最快的速度,出動大批的警力,前往中興壩,並且,聯絡了博海市的警方,讓他們在中興壩周圍設卡,以包圍的方式,前往二號基地。
這一次的大行動,除了要端掉‘常師爺’在S市秘密建立的基地之外,最重要的是營救人,刑偵二隊的隊長杜子喬,當然,還有數名特情局的人員。
在確定行動的時候,很多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杜子喬在執行秘密任務,已經好幾個月了,而在一個月前,他就沒有再跟田永春聯絡了,杜子喬帶出去的兩個刑偵二隊的警員,他們的屍體,在前段時間也被找到了,根據屍檢結果顯示,這兩個人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遇害了,死亡原因是被槍打死的。
法醫在解剖屍體,取出子彈之後,發現,這些子彈不是普通的自制手槍,而是殺傷力很大的五四式手槍,兩個警員都身中數槍,而讓人感到憤怒的是,這兩個警員明明沒有穿警察的制服,但是,在發現他們屍體的時候,卻在他們身上發現了警徽,也正是因為警徽的緣故,所以,他們的屍體在被發現之後,第一時間就被田永春他們知道,這是什麼,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當然,讓人情緒壓抑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杜子喬的安危。
杜子喬是警校畢業的,跟許琅是大學同學,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非常要好,而且,他還是杜廳長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執行這樣危險的任務,對於任何一個父母來說,都是很大的打擊,現在,杜子喬帶去的警員犧牲了,而杜子喬卻下落不明,孫文耀在臨死前,告訴許琅,杜子喬在‘常師爺’手裡,而金和泰也承認了這一點兒,那麼,杜子喬現在是死是活,暫時還無從得知,所有人都希望杜子喬還活著,他必須活著,而上級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把杜子喬營救回來,這個命令不是杜廳長下達的,而是省長親自下達的,另外,鄧大佬也傳遞了同樣的資訊。
命令雖然下達了,但是,很多人心裡都知道,杜子喬失蹤已經一個多月了,他真的還活著嗎?沒有人敢打包票。
孫文耀的暴露和滅口,還有12.21重大槍擊案的發生,鄧飛章的落網等等,這些事情,無疑都給‘常師爺’傳遞了一個訊息,他們已經暴露了,即將迎來國家機器的怒火,或許,在杜子喬剛剛落在他們手裡的時候,因為某些原因,他不會死,那麼,現在呢?他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嗎?
對於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就是一個累贅,殺死他是最好的選擇,畢竟,以‘常師爺’的做事風格來看,他們不會因為憐憫而放棄殺人,孫文耀這樣對於‘常師爺’來說,無比重要的人,都可以殺死滅口,更何況是一個小警察呢。
坐在警車上的田永春,想到這些,心情就格外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