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九十九名地球人，還需要地球代表的資格。當然你們也可以安排一名能代表地球資格的人過來。”
唐季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這也是他從凱澤那裡，知道的關於塞勒姆答應幫助其他被收割文明的底線。
“唐先生，恕我冒昧，地球的形勢似乎正在好轉，之前光柱都已經停止變化，其他城市也沒有新的光柱出現。我在想……”
與其說夏不利心中還有一絲疑慮，其實更像是對唐季的一次試探。只是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唐季給打斷了。
“嗯？好轉？你知道是怎麼來的？”唐季霍然轉過身，盯著坐在辦公桌前的夏不利，突然有些憤怒，“那是拿命換來的！荒神殿先遣隊，跟達芬人的收割隊，在月球基地，連續戰了好幾場！死了多少人！”
夏不利愕然，事情竟然是這樣變化的嗎？可是證據呢？多年的國安工作，讓他下意識地問道。
“我沒辦法證明，不過，夏局要是不信，可以安排人過來看一下。”
“嗯？怎麼過去？”
夏不利很意外，唐季提出的這個想法。這樣當然好，最起碼能直接證明他說的資訊。
“巧得很，我也跟荒神殿的荒神大人，學了量子轉化源式。當然可以對你們的人，進行量子轉化。不過來了這源世界，可就回不去了。”
說到這裡，唐季頓了頓，才又繼續說。
“夏局，你仔細考慮一下。”
“我有一個問題。之前消失的三座城市，你說過，那些人都轉化成了量子資源，而你怎麼保證我們的人不會這樣？”
夏不利很謹慎，雖然國安局的工作性質決定了，冒險是必須的，但無謂的犧牲，也沒有必要。
“那些人……”想到那些人的遭遇，唐季有些黯然。
新約克城、千代田和不列敦，數千萬的人，就因為達芬文明的需要，或者說源世界的需要，被當作韭菜一般割掉。
“量子轉化過程，是認為可控的。而我，能掌控。”唐季知道，有些事情再怎麼說也沒法改變了。“但有一點，你們的人過來後，也跟我一樣，回不去了。”
“最起碼，短時間內，回不去了。”唐季補充了一句，他想起了裴姑姑似乎曾經說，修習到一定程度，是可以迴歸現實世界的，好像還提到了什麼載具？
“你是說，這個轉化，是單向的？”夏不利沒有與唐季在轉化安全性上糾結。
不能迴歸。這，對國安局來說也是一大損失。
自己的每個部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難道，自己就能親手推著自己的部下，去赴這一趟註定有去無回的冒險？
唐季沒有回答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這名中年男子，這名掌管著華夏國國家安全工作的局長，等待他做出決定。
這些年，花費在國家安全上的費用，已經是天文數字，自己這些人享受著國家的優厚津貼，在國家需要時，有人能站出來，為國家安全衝鋒陷陣，自然天經地義。
可從私人角度來說，自己雖然是國安局局長，卻也無權命令任何一個部下去死，哪怕是以國家的名義。
沉默了許久，夏不利依然下不了決心。
他站了起來，走到南窗前，目光穿過厚厚的三層玻璃，不知落在遠方的那個地方，也許是樓下的人來人往，也許是更遠一些的那個權力機關？
“唐先生，你還在嗎？”最終，夏不利似乎下定了決心，轉回了身，臉上的猶疑一掃而空。
“夏局，你這是決定好了是嗎？”
“對，我將向上級申請，由我來執行這次任務。”
唐季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搞一個國安局局長過來，能行嗎？
“唐先生，我這就去面見相關領導，你等我訊息。”
夏不利說著，快步走到辦公室門前，他停下來，扭頭看了看這個熟悉的辦公室，堅定有力的拉開門，出去了，去面對不可測的未來。
很快，夏不利從地下室駕駛著汽車駛出大樓，匯入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流當中，唐季坐在他汽車的後座上，靜靜地打量著這名局長。
這是他的個人英雄主義？還是每一個公僕的覺悟？唐季現在無從得知，但他對夏不利的印象是好極了。
要不還是拒絕他吧，唐季默默地想，讓他留在地球，華夏國看起來更需要他。跟源世界打交道，要不就交給我？
在這個平靜的世界，人民的安居樂業，背後總有許多人的默默付出，甚至是血與火。
哪來的世間萬般晴好，只是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吧。唐季想起了這句話。也許夏不利就是一名這樣的人？
那麼，這裡就交給我吧。唐季在心底再次重複了一句。
莫名其妙的，唐季覺得自己的心中，有一種情緒在蔓延著，就像是當時看那部《ZHAN狼Ⅱ》時，主角在胳膊上套著國旗，穿越戰區時的那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