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的月光從窗外灑進警署宿舍,房間內的一切清晰可見。
熟睡中的陸何歡似乎被夢魘糾纏,他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神情痛苦地呢喃自語,“凌嫣,不要走,凌嫣……”
陸何歡的夢境裡,晨光熹微,空曠的碼頭上升起一片輕柔的霧靄,遠處的天際被塗抹上一層柔和的乳白色,白皚皚的霧色把一切渲染得矇矓而迷幻。
凌嫣站在一條小船上,望著站在岸邊的陸何歡。
“凌嫣,不要走,凌嫣……”陸何歡神色焦慮。
“陸何歡,你根本就不在乎我。”凌嫣冷豔的臉上掛著一抹失望。
“我怎麼會不在乎你呢?凌嫣,我們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你快回來。”
凌嫣決絕地搖搖頭,“如果你在乎我就不會離開,不會把我丟下一個人去大不列顛。”
陸何歡急了,嘶聲朝凌嫣大喊,“我是為了我們能在一起才離開的呀!這三年,我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你!”
凌嫣發出一聲短促的冷笑,“是嗎?”
陸何歡慌忙將手伸向衣服口袋,“不信你看,我一直把我們的照片放在身上,每天都看一遍你的樣子,每天都回憶我們在一起的日子……”他翻了半天,卻沒有找到照片。陸何歡越發慌了,“照片怎麼不見了,我一直放在身上的……”
凌嫣失望地笑笑,“陸何歡,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話音剛落,小船開始向遠處駛去。
陸何歡沿著碼頭,一邊追凌嫣的船,一邊大喊,“凌嫣,不要走……”
寒風凜冽,凌嫣動容地流下苦澀的眼淚,“陸何歡,永別了……”
陸何歡倔強地追上去,“不要,我不要永別……”
陸何歡痛苦地在夢魘中掙扎,他微微搖晃著腦袋,口中發出的聲響從含糊不清的呢喃變成焦急的呼喊。
“不要,不要……我不要永別!”
陸何歡猛地坐起身,大口喘著粗氣。一旁的應喜被陸何歡驚醒,跟著坐起身。
“怎麼了?”應喜睡眼惺忪地盯著陸何歡。
過了半晌,陸何歡平靜下來,情緒低落地看向應喜,“我夢見凌嫣了。”
應喜不以為意地長舒口氣,“你不是每天都夢見她。”
“我夢見凌嫣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應喜拍了拍陸何歡的肩膀以示安慰,“別胡思亂想了,睡吧。”
陸何歡和應喜重新躺下,二人卻誰也睡不著。
應喜終於忍不住打破沉默,“睡不著嗎?”
“嗯。”
應喜一聽索性坐起來,向陸何歡使了個問詢的眼色,“要不要喝一杯?”
“都說了不喝!”陸何歡有些煩躁。
夜色愈濃,警署宿舍的燈突然亮起來。
小小的桌子上擺著幾樣簡單的小菜和一瓶白酒,應喜跟陸何歡相對而坐。
應喜給自己和陸何歡倒上酒,舉起酒杯跟陸何歡碰杯。
“你沒聽過‘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嗎?”陸何歡顯得情緒不高。
應喜不以為意地笑笑,“我只聽過‘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憂’。”
陸何歡轉念一想,認同地點點頭,“有道理。”
“乾杯。”應喜說罷,跟陸何歡一飲而盡。
一杯酒下肚,不僅沒能讓陸何歡忘掉煩悶,反而讓他想起不少傷心往事,他懊惱地嘆了口氣,“應探長,我真後悔去大不列顛留學,如果我不離開,也許凌嫣就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