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瑢聞聲放下書,走過來開啟窗子,一看是陸祥,不禁感到詫異,“陸伯伯?”
如水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宿舍的地板上,陸何歡和應喜推門進來,好似踩在一汪流動的清泉上。
折騰了一整天,應喜無精打采地坐在椅子上。陸何歡看看應喜,猜想他一定是在為明天的表彰大會發愁。
“Self do, self have。自作自受。”陸何歡一臉無奈。
應喜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陸何歡,皺起眉頭,“夠義氣就幫我想想對策。”
“想什麼對策?”
“想想怎麼能讓龍震天別出現在明天的表彰大會上。”
陸何歡不敢相信地看著應喜,“你還想著要這份功勞呢?”
“為什麼不要?”應喜理直氣壯地反問道。
陸何歡氣呼呼地坐在應喜對面,“應探長,你醒醒吧,別被名利衝昏頭腦!聽我的,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去找總督察長說清楚,坦白我們之前放走龍震天的事,至於是獎是罰,聽從上級安排。”
應喜一聽霍地站起來,情緒有些激動,“陸何歡!你知不知道,在這個社會名利才是站穩腳跟的根本,你的地位越高,欺負你的人就越少,相反,如果你沒錢沒地位,任何人都能踩在你頭上!我是追求名利,那是因為我怕,我怕被欺負,被藐視,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只是想隱瞞一點小失誤而已!”
陸何歡跟著站起來,直直地盯著應喜,“你這次隱瞞一點小失誤,下次可能會隱瞞一點大失誤,慢慢的你隱瞞的會越來越多……應探長,不要做那樣的人。”
“我是什麼樣的人我自己清楚,用不著你一個小小探員來教我。”
“你……”陸何歡氣得啞口無言。
“我什麼?”
陸何歡見應喜冥頑不靈,咬咬牙,“我不管你怎麼想,明天一早我就去總警署坦白。”
“好啊,你去啊,不過凌嫣的案子你這輩子都別想再查!”應喜故伎重施。
“應喜!”陸何歡一時無語。
應喜抬高了嗓門,“陸何歡,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應該叫我應探長!”
陸何歡和應喜大眼瞪小眼,一時陷入僵局。
包康把陸祥又去寡婦家喝茶的風流韻事透露給林芝後,鬼鬼祟祟地從陸家出來,往自己家走去,不料,在路上竟然迎面撞上陸祥。
陸祥和包康看到對方俱是一驚,尷尬地打起招呼。
“陸副署長,出去啦?”
“我出來散散步,你這是?”
“我也散散步。”
忽然,二人意識到什麼,怨毒地看看對方,快速向自己家走去。
包康推門進屋,見包瑢正坐在客廳,茶几旁邊的地上放著跟他身高差不多的一摞書,包康頓時暗暗感到不妙。
“小瑢,看這麼多書啊?”包康試探著問道。
包瑢站起來,板著臉,“凡兵上義,不義,雖利勿動。非一動之為利害,而他日將有所不可措手足也。夫惟義可以怒士,士以義怒,可與百戰。這是作為將領的原則。”
包康一個字都聽不明白,嚥了口口水,“小瑢,這是什麼意思啊?”
包瑢冷冷地解釋道:“作為將領,應當首先修養心性。必須做到泰山在眼前崩塌而面不改色,麋鹿在身邊奔突而不眨眼睛,然後才能夠控制利害因素,才可以對付敵人。”
“小瑢,你到底要說什麼?”包康還是一臉懵懂。
包瑢收起怒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哥,你身為舊閘警署署長,也算是將領,怎麼能因為別人聊到風月場所之事,就去尋芳巷尋花問柳呢?你這樣做,是品行不端,讓手下怎麼服你?爹孃在天有靈,會汗顏的。”
“我……”包康理虧地苦著臉。
包瑢指著地上的一摞書,帶著命令的口吻,“五天之內,把這些等身的詩書抄寫完,這是我替爹孃對你的懲罰。”
包康看著跟自己身高相等的一摞書籍,眉頭擰成一團,氣急敗壞地咬咬牙,“陸祥,我跟你勢不兩立!”
陸家客廳一片狼藉,陸祥和林芝鬧得不可開交。陸祥抱頭鼠竄,林芝拿著掃把在後追打。
“我讓你去寡婦家喝茶,讓你喝!”林芝邊打邊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