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臺縣外西北官道,一男子穿著僧服,挎著柄黑劍,腳尖輕點在地,速度飛快,身後一丈距離,跟著位手捧胡琴,一身黑衣的年輕女子。
再往後五十丈,沙塵滾滾,竟是駐紮在青臺縣隸屬於河前軍的五百騎卒。
長青餘光撇了一眼映月,笑道:
“我可是第一次被官兵追,你不是說自有脫身妙計麼”
雖是被五百悍卒追趕,映月也看不出絲毫慌亂,依然冰冷俏麗,她冷冷地說道:
“以前沒有你,誰會為難我一個小女子,我要脫身容易許多,如今卻要拖著你,估計這會河州境內都貼滿了你我的畫像,你這個穿僧衣挎黑劍的,深怕別人不知你有毛病?”
長青嘴角一咧,也不與這推卸責任的女人計較,只是速度又快了幾分。
好在他從那劉虎豹身上,奪來不少修為,雖是強弩之末的劉虎豹,一身氣機也只夠長青竄上玄字一品而已,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否則長青即使速度再快,沒了內力的支撐,也快不過長途奔襲的駿馬。
五十丈外,一名臉色陰沉沉身批輕甲的年輕都尉沉默不語,身旁一位身穿露骨緊身短服的妖嬈女子笑盈盈地說道:
“那兩人輕功都不錯,不如讓我家男人和我先走一步,截下他們。”
她身邊一騎是個光頭男子,奇怪的是一隻眼的瞳孔竟是綠色,後背揹著一把巨鐧,一直沉默不語,當自家女人看過來,也只是微微點頭。
如果青臺縣一帶江湖人見了必定一眼認出,不正是青臺縣的本土幫派白虎幫的當家張必衍,因為一隻瞳孔綠色,得了綽號張碧眼,恰好這綽號還和他本人名字同音,因此幫眾平日都叫大當家,即使平輩的幾人也不直呼其名,不過背後如何就不得而知了,而那妖嬈女子正是他那日日做新娘的嬌妻,謝婉婉,常有江湖人說那張碧眼不止眼睛綠,頭髮也是綠的,這才剃了光頭。
青臺都尉王陸斜眼瞄了一眼那娘們的腰肢,邊塞州城比不了江南軟糯富庶之地,因通商往來而深受北幽影響的邊塞女子,許多都穿著行走更方便的緊身短服,北幽女子稱這種服裝為“綁服子“不同於南詔婦女的素布長衣將女子的好處遮的嚴嚴實實,這種綁服子反而將女子玲瓏體態盡顯無疑,特別是腰腹的露白,看的都尉王陸一陣眼饞,心想如今劉校尉沒了,不知以後青臺縣的這位白虎幫大當家會不會將他夫人送到我這呢。
心裡的心思微動,眼睛卻是再次抬頭望著那兩個刺客的背影,昨晚本就是他負責城中防備,竟出現這樣的事,邊塞實權校尉被人刺殺,若是他再丟了這兩個刺客,別說那白虎幫幫主給我送上媳婦了,我王陸就算給刺史大人送上自家媳婦都逃不了掉腦袋的。
想到這的王陸都尉也便沒了那些心思,由衷地道:
“勞煩白虎幫二位當家,若是抓住刺客定稟報刺史大人,到時候白虎幫一定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河州第一大幫也是指日可待。”
張必衍抬頭看了一眼這位年輕都尉,依然是漠然地點點頭。一拍馬背,人已騰飛數丈,只見他重重落地,揚起滿地煙塵,再次發力,人如離弦的弩箭,向前掠去。
謝婉婉微微一笑,嫵媚頓生,看的王都尉手上韁繩一抖,暗自罵了一聲騷狐狸。
謝婉婉前掠沒有張必衍那麼誇張,人如靈狐,雙腳點在沿路的樹梢上,稍稍接力,人便彈出數丈。
……
映月終歸是身受重傷了,奔逃了一夜,況且她並沒有長青的古怪體質,後者在吞噬了劉虎豹部分修為後,反而越發龍精虎猛。
似乎察覺到了映月飛掠的速度越來越慢,長青也適當慢了下來。
“你先走,進了三角城,誰也奈何不了你”
長青裂了咧嘴笑道:
“以前我活著,認為是為了某一個人,現在我活著是想活的輕鬆些,起碼也要活的不同,這一路走來,就當我是為了還當日城隍廟的一口水好了,所以,要麼一起,要麼都別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