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向許詩雅手中的禮盒,“假如你送我禮物,你希望送我的禮物被他人糟踐嗎?你認為我會絲毫不在乎嗎?如果你認為我是這樣的人,如果你把我叫來只是為了訓斥我,那麼我回班級了。”
狠話扔給許詩雅,他轉身便走,心裡暗暗佩服自己的口才和演技。
“可是……”許詩雅可以憑藉大小姐的姿態面對任何人,而此刻面對他,卻張口結舌。
許詩雅明明希望他會不在乎林時雪送的東西,只在意自己的,但這樣的要求,她難以開口。再者說,晨子風並沒有和她確定什麼關係,一時之間也想不出合適的理由,要求他不該接受誰的禮物,或要求他把接收別人的禮物扔掉。
好在自己提前準備讓他做選擇的工作。
許詩雅迫不及待地叫住他,“我叫你來當然不是訓斥你,”許詩雅對停下腳步的他笑道,“我也送你一件禮物。”
他故作諷刺,“我晨子風何德何能,能讓校長千金送我禮物?”
許詩雅走近他,將手中的禮盒遞過去,“開啟看看。”
他接過禮盒,解開系在上面的綵帶,他翻開禮盒的蓋子時,當場驚詫了——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跟我說過的,這款帽子很多年以前已經停產了,在這個城市裡,同樣的帽子不會出現第二頂!她還說,真正的記號並不意味著在帽子上面做什麼手腳,唯一才是恆定不變的記好。就好比,咱們要區分雙胞胎中的誰,微不足道的差異難以作為長久的辨別,必須認知他身上永恆不變的唯一。
他特別好奇地問,“你是在哪裡搞到的?”
許詩雅笑道,“想不到吧,我就是要送你一模一樣的帽子,而且連新舊程度都一樣,我厲害吧。”
“我問你,你在哪裡搞到的!”
她神氣地說,“你可不知道我費了多大的勁兒!我打聽許多地方,幾乎找遍整個城市,怎麼也找不到一模一樣的。後來我才打聽到,這款帽子在很多年以前就絕產了,我當時心想,這下完蛋了。”
講到這裡,她的俏臉帶有一絲失落,“我果然又敗給了她們……我和林時雨林時雪姐妹小時候便認識了,無論玩什麼、比什麼,我總是輸,現在連她們送人的東西我都找不到。這也符合她們的氣質,那麼得獨特,那麼得與眾不同。”
她長嘆一口氣,“最可氣的是,她們突然空降在咱們班裡,又和我搶喜歡的人……想到有一天你和她們在一起了,我蹲在商場的地上,當著所有路人的面哭了。”
他輕撫許詩雅送的帽子,指尖細細揉搓它的觸感,“可你還是找到了。”
“我只能說天無絕人之路,功夫不負有心之人啊!在我心灰意冷的時候,上天安排了一個人出現在我的面前。”
“誰?”
“一位中年女人,一個帽子收藏家。”
“帽子收藏家?”
“是的,沒遇到她之前,我也不理解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收藏帽子的人,我不理解為什麼擁有這種愛好的人偏偏是個女人。”
“你詳細跟我說說是怎麼一回事。”
“當時她蹲在我面前問我‘小姑娘,你為什麼要找那頂帽子’,我說‘告訴你有什麼用,那頂帽子已經絕產了’,她說‘絕產不代表絕世啊,跟阿姨說說你滿世界找那頂帽子的原因,也許阿姨能夠幫到你’,我聽到她的話,不知為什麼,我一下子重新燃起了希望,我擦乾眼淚對她說‘我喜歡一個男孩,這個男孩好像喜歡上另外一個女孩,因為女孩送了那頂帽子,所以這個男孩愛不釋手,他最好的朋友只是拿那頂帽子開了個玩笑,他都不惜和他朋友鬧翻臉,我該怎麼辦啊’,阿姨將我扶起,她對我說‘小姑娘,阿姨家裡剛好有一頂你說的帽子,你是這個城市裡最需要它的人,是老天讓你遇見了我,也是老天讓我遇見了你,說明咱倆有緣分’。”
他問,“你有她的聯絡方式嗎?”
她搖搖頭。
“你知道她住哪?”
“不知道。”
他有些憤怒,“你收了人家的東西,居然不知道如何找到人家?”
她反駁,“我說了,是緣分讓我遇見了她,有緣自然能相見!為什麼一定要破壞這樣的緣分?”
他嘟囔一嘴,“我服了你,你真是傻。”
“我才不傻,傻的人是你!你還不明白嗎,是老天幫我找到帽子,老天都在幫我,這說明了什麼,說明老天在成全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