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老樹妖快要撐不住了,範懿便是停止了抽離靈力,這才讓得樹妖得以緩上一緩。
萬有一大口喘息著,已經沒了方才的傲氣,一對眼珠子緊緊地盯著少年。
範懿質問道:
“快說那個孩子現在在哪裡?這是你最後的活命機會!”
萬有一努力張了張嘴,從喉嚨中艱難地擠出來兩句話,說道:
“真就那麼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白家與你而言非親非故,又何必糾纏!”
“你該是知曉修真大道,機緣獨一份,一人成仙便有萬人死,救得過來嗎?”
範懿自黑色骨手的手背上,飛向了那團黑繭,兩人相隔不過咫尺距離。
說道:
“為何不救?”
“若是這世間所有修真之人以此為藉口。”
“見不公則自保,見不平則退避,見可憐皆漠然,見擄掠皆效仿,不為生靈只為得道。”
“我且問你一句,何為道?得道又是為何?”
萬有一被少年訓斥,便是大聲辯解道:
“為長生!修者不為長生,你說為何?”
範懿深吸一口氣,便是轉身向著骨手的手背緩緩飛去,輕聲說道:
“妖終究是妖,即便修行千年萬年,還是妖。”
“怎可知仁、義、理、智、信。你不願意說也就罷了。”
“渡人亦是渡己,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成全你便是。”
範懿再次回到黑色骨手的上方,而黑繭中的樹妖卻是陷入了深思。
少年所說的一番話,它在修行千年裡並非沒有聽過,只是今日深陷絕境,才算有了感悟。
範懿剛欲起手結印。
頓時,萬有一大聲喊道:
“那孩子就在虎賁城,我留下了不少銀錢讓得一對夫婦將他扶養成人,現在活得好好的!”
“老夫以榕樹的生命奧義牽引那對父女的神魂力量,為其固守識海,便不會再有魂魄出竅的事發生。”
“說起來老夫傾注心血為那個孩子吊命,如果你能放過老夫,我便不會再去尋他的麻煩。”
範懿聽著萬有一娓娓道來,又聽聞那孩子活得很好,也不枉費白家一片苦心。
他在心裡多少有所釋懷,畢竟此一事還與武宗有所牽連,身為武宗內門弟子,該當如此。
只是範懿開始犯難了。
一來他還需去了虎賁城才能親眼見過孩子。二來他既然答應不殺萬有一,又該如何處置。
萬有一眼見少年沉思許久,便是說道:
“老夫知道的已經全說了,難道你要食言不成,人族果然靠不住!”
範懿神情平靜地看著樹妖,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