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眾人的面被人指著鼻子挑釁,楚質當然不會退縮,輕笑了下,示意高士林與曹家兄弟不用理會,悠悠說道:“這有何不可,卻不知張公子想以何物為注啊。”
作為一個穿越者,楚質可不是願意吃虧的人,既然張晉元想要自己手中的精美花燈,那當然要拿出點有份量的物品來。
摸了下懷裡內外,身為權貴子弟的張晉元,似乎也沒有帶錢財的習慣,目光轉向身旁的幾個僕役,僕役們自然知情識趣的把錢袋奉上。
“如此雅事,張公子不會拿些阿堵之物出來敷衍我吧。”楚質笑吟吟說道。
傳說宋太祖趙匡胤就是與陳摶老祖打賭,最後輸掉了華山,或者是受其影響,在宋朝賭博可謂是屢禁不止,無論是上層權貴大臣,還是民間普通百姓,對於賭博的熱情十分的高漲,附近的眾人一聽兩人的比鬥,立刻有幾分興奮之色,而能來參加燈會的,非富即貴,不然就是文人士子,楚質說的雅事,非常附和他們的心思,也認為在這良辰美景之時,張晉元不應該拿些阿堵物來破壞其氣氛。
“那我就以此物為注如何。”情急之下,張晉元扯下腰間的羊脂玉佩說道。
“這當然沒有問題,卻不知張公子想如何比法,文還是武?”楚質輕輕說道,俊逸的臉龐露出一絲似是詭異的笑容。
“當然是以文定勝負。”不要以為張晉元是個魯莽之人,他還是有點小心思的,楚質手執硬弓射雁的場景他可沒有忘記,先入為主,理當當然認為楚質也是某個武將世家的子弟,文采肯定不怎麼樣。
“你們說,張晉元的腦子是不是壞了,居然要和他比文。”曹雅馨悄聲說道,清亮的明眸泛起絲絲笑意。
“不要這樣說,張晉元其實還是很聰明的,知道什麼叫做揚長避短。”高士林輕笑說道,心中開始為張晉元默哀,遇到楚質這樣的變態,活該他倒黴,除了楚珏之外,其餘幾人都以為高士林是在譏諷張晉元,紛紛笑了起來。
“那張公子想怎麼比法?”楚質微笑道,順手把萬眼羅燈遞給楚珏。
“不如由本官出個題目如何?”一個略顯突兀的聲音響起來,在幾個人的簇擁下,一個身穿儒服的中年人輕步走來。
“是開封府尹錢大人。”在光如白晝的燈燈映照下,有人認出來人的身份,立即提醒旁邊之人。
兼任幾個月的開封府尹之後,在仁宗皇帝的示意下,趙概知趣辭去府尹一職,安心當自己的翰林學士,而開封府尹一職,由太常博士錢明逸再次擔任。
“錢明逸,吳越王錢俶之孫,也算是我們的長輩,大家過去見禮吧。”曹評輕聲提醒道,領著弟妹與高士林上前拱手問好。
而張晉元也是知道禮數的,連忙上前行禮請安,錢明逸也知道幾人的身份,都是汴梁城的權貴子弟,也沒有怠慢之意,微笑回禮。
“在此上元之夜,切磋文采,幾位小郎真是好雅興。”曹張兩家之間的那點摩擦錢明逸心中也非常清楚,也沒有參與其中的打算,剛才接下話茬,不過是受人之託罷了,不然他才不會管幾個小輩的事情。
“還請錢大人做個評判。”張晉元藉機說道。
“這等雅事,我自然不能錯過。”錢明逸笑著說道:“卻不知其他幾個小郎可同意。”
“錢大人公正廉明、絕然不會有徇私之理,我們自然沒有異議。”望了楚質一眼,見其輕輕點頭,曹評立即微笑回答。
“請錢大人出題。”張晉元拱手道,挑釁似的瞥了下楚質,雖說性格有些高傲,可是張晉元可不是曹雅馨所說的草包,在爺爺張堯佐嚴格的管教下,肚子裡還是有點真才實學的,特別是在周圍僕役的奉承下,也以為自己是才華橫溢之人。
“上元佳節,自然是以元夕為題。”錢明逸微笑道:“只要與題意符合,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策論文章,儘可道來,不僅是本官,本場之人也有不少名家大儒,都可評判其高下。”
“張公子先請。”楚質輕笑引手,以示禮讓。
才幾息時間,張晉元哪裡能想出什麼文章詩詞來,在心中暗罵楚質不安好心,明為禮讓,其實是想打擾自己思考,當下沒有好氣說道:“你先來,我再考慮片刻。”
楚質微微一笑,過了片刻說道:“張公子可考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