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和阿巴亥剛走了沒多遠,就遇到了報信的人,又馬不停蹄的趕回城。代善也被兩個兒子放了出來,帶著眾兄弟,跪泣於渾河岸上,迎接努爾哈赤的屍身。
皇太極嚎啕大哭,悲痛欲絕,泣不成聲,慘痛的無人能及。也不知道是真的難過,還是知道自己快繼位了,喜極而泣。
安置了汗王的屍體,皇太極、阿敏、莽古爾泰、代善四大貝勒齊聚,以及重多皇室成員一起在宮中討論起了汗位繼承的問題。
皇太極裝模作樣道:“父汗去的突然,沒有什麼人在他身邊,金國不能一日無主,立長,應該由大哥繼承汗位,大家可有意見?
代善面無表情,就像沒聽見皇太極的話。他早知道還有下文,連話都懶得接。
果然,安巴靈武拿出一書,跪於地上,道:“諸位阿哥,大汗在生前已留下了遺詔,以防萬一,如果撐不到回城,就讓奴才拿出來宣讀。”
莽古爾泰上前扶起他,大聲道:“既然父汗留有遺詔,你就當著眾人的面讀吧,我等謹遵照遺詔辦事,絕無二心。”
除了鰲拜等少數幾個知情者外,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看著安巴靈武。
安巴靈武深吸了幾口氣,大聲宣讀起“遺詔”:“我死後,傳位於四貝勒皇太極,三大貝勒一同輔政,大妃阿巴亥、側妃德因澤、金泰三人生殉。”
安巴靈武讀完,殿內頓時一陣騷動。阿濟格跳起來叫道:“這遺詔是假的!父汗怎麼可能這樣說?他不可能讓額娘殉葬。”
安巴靈武皺著眉頭,拿起手諭,給眾人看了看,嘆道:“十二阿哥,這真是汗王臨終前命我寫的,我只是一個侍衛,怎敢在這種事情上造假?”
十阿哥德格類又站了起來,道:“如果這遺詔是真的,可有人作證?我們怎麼知道你不是被別有用心的人收買了?昨天城裡有些傳聞,說汗王一個月前就急召大妃和大貝勒到清河相見。訊息卻是昨天才送到。這是怎麼回事,你能解釋一下嗎?”
安巴靈武跪在地上,哭道:“我寫時,侍衛布魯堪也在,他可以作證,這真的是汗王的遺言,借我個膽子也不敢偽造啊。”
這事關係到母親的性命,阿濟格叫道:“說到底只有你們兩個侍衛在場,怎能服眾?”
這時,多鐸看向揚古利,揚古利朝他使了個顏色,意思是讓多鐸開口。這些小動作都落在了鰲拜眼裡。
多鐸很信任揚古利,站了起來,大聲道:“汗王去清河前曾到過我那裡,告訴我,他早留了一封遺詔在揚古利都統那裡,我相信,那封信才是真的!”
本來大妃還有救,這下要蓋棺定論了!鰲拜看向皇太極,只見他眯縫著眼睛,老神在在,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哪還有半點傷心的樣子。再看回來後一言不發的多爾袞,緊攥著拳頭,似乎隨時想衝上去把皇太極的心挖出來。
阿敏道:“既然大汗留了遺詔在揚古利那裡,就麻煩都統拿出來念一唸吧。”
揚古利站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了一封信,道:“大汗信任我,早就留了這封信在我那裡,為的就是今天這種局面,命我在他去世後宣讀。我可以對天發誓,從來沒有看過手中這封信,也沒有開啟過,如有虛假,就叫我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
多鐸看著揚古利,臉上露出了微笑。
發這誓證明不了什麼。你手中這封信是偽造的,皇太極剛給你,你沒看過有什麼奇怪嗎?再說就算真發誓,天上還真能落個雷把你劈死不成?鰲拜只見過因為許願穿越的人,還沒見過因為發誓而死的人。
揚古利拿著信走到了大廳正中,慢慢拆開了信封,一字一句念道:“立長,當立代善,但為金國未來,本汗決意立賢。我死後,傳位於四貝勒皇太極,三大貝勒一同輔政,大妃阿巴亥、側妃德因澤、金泰三人生殉。”
這封遺詔的內容,和安巴靈武唸的幾乎一模一樣!
多鐸雙目赤紅,大叫道:“揚古利……你……你敢騙我?!”
揚古利看著多鐸,搖了搖頭,嘆道:“十五阿哥此話怎講?遺詔上就是這樣寫的,這封信已經在我那裡幾年了,我剛才也發誓了,怎麼是騙你?”
眾人看著揚古利,都說不出話來,一封遺詔可能有假,現在有兩封了,還能說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