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容與終於走到李容牧寢宮之時,那邊已圍了不少人。
這讓李容與有些奇怪,忙穿過下人們層層疊疊的包圍走進院中。
剛一進去,李容與就看見了兄長的身影,正氣呼呼站在院中,邊狼狽閃躲,邊衝房簷上喊話,含混不清地要治對方大不敬。
李容與好奇地順著兄長目光朝房簷上一看,啞然失笑。
原來是定智正立在房簷上在向下扔石頭,試圖去砸李容牧。
雖然不知道這兩人怎麼扯上了過節,李容與還是快速走了過去,擋在李容牧身前,仰頭看著坐在房簷上的定智,“智大師這是在做什麼?”
李容牧委委屈屈躲在李容與身後,跟她控訴,“這和尚適才上來就用石子砸我,好不講道理。”
定智撇撇嘴,似乎也不大開心,“半分武功沒有,躲在小女孩身後告狀倒是很能耐。”
“你!”
李容牧白皙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憤怒將他眼底染上一層水霧,看上去我見猶憐,比女子還嬌柔幾分。
定智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態度繼續衝著他嘖嘖兩聲,還伸手颳了刮臉。
這是在嘲笑他丟人。
李容牧被氣得直接從李容與身後站出來,壯著膽向前走了幾步,“你,你下來!”
回應他的是幾顆新砸過來的石子。
不過這一回的石子被李容與出手接了下來,並沒有打在身上。
定智朝李容牧又是吐舌頭又是擠眉弄眼,站在房簷上手舞足蹈,卻無論如何也不肯下去。
叫他叫不下來,自己又上不去,而且還得靠妹妹幫忙才不至被石子打到,李容牧瞬間覺得很是挫敗。
他原本設想了許多與妹妹久別重逢的場景,有感動有驚喜,卻唯獨沒想最後會是這樣一種結局。
隔了幾個月的思念早已被定智那幾顆石子打到了九霄雲外,李容牧緊咬著下唇,倔強仰著頭,一聲不吭。
定智似乎也玩膩了,很快從房簷上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又看了看正生悶氣的李容牧,咧嘴笑起來,“有趣。”
隨即衝他喊,“雖然你弱不禁風,但老和尚倒可以勉為其難收你做個徒弟。”
李容牧吃驚瞪大眼,不理解眼前這老和尚究竟是哪裡得來的自信說出這句話。
定智得意洋洋,“你不是對花草感興趣麼?老和尚我剛好懂一些識花識草的本事。”
李容牧哼一聲,別過頭去不說話,看上去就像在同定智置氣。
其實內心早已憤怒到了極點,只不過他向來不擅罵人,甚至連“呸”這樣的詞都無法說出口,所以即便被人如此戲弄,光看外表卻無法叫人瞧出什麼火氣。
李容牧這幅模樣讓定智以為他是在欲拒還迎,很快便跳下房簷,走到他身邊,隨意拍了拍李容牧肩膀,“還算有眼光。做老和尚的徒弟有前途的。”
定智不知李容牧平生最無法容忍的就是被家人以外之人觸碰,這一回算是徹徹底底觸到了對方逆鱗,李容牧想也沒想便直直揮拳照著定智的臉打了下去。
這是他從小到大第一次對人動武,可見真是氣急了。
只可惜他面對的人是定智,在定智面前憤怒一向是沒有用的,更何況還是李容牧那根本不被覺察的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