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鹽商也投桃報李,主動將歷年拖欠的鹽稅個補繳了一部分。
崔呈秀認為這件事情不宜擴大,對於襲擊滸墅關的水寇“浪裡飛”肯定要第一時間剿滅。
但是對於打死蘇州稅監這件事情,他們抓幾個東林黨人頂罪,大事化小為好。
萬一事情鬧大定將一發不可收拾。
對於蘇州的武裝暴動,“九千歲”自然是十分生氣的,這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畢竟他如今已經權傾朝野,還能再忍氣吞聲不成?
馮銓也正是看到看了這一點,再加上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在一旁推波助瀾,說錦衣衛一定會全力平息江南的暴亂。
於是馮銓被任命為欽差大臣,趕赴江南平息動亂。
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則陪同其一起南下。
魏忠賢更是責令南京鎮守太監崔文升全力配合馮銓,務必使江南的稅賦以及漕運早日恢復。
雖說南京六部在很多人眼中不過是官員的養老院,一般政治鬥爭失敗的官員才被貶到南京。
但是南京的守備太監以及六部還是握有相當實權的。
南京戶部自然不用說,負責南直隸、浙江、江西、湖廣諸省的錢糧,還要負責漕運同鹽引的勘合。
可以說大明的財政命脈是握著南京戶部的。
南京的禮部也是一個重要的部門。
雖說禮部只是負責南直隸的一些祭祀典禮,比如祭奠明孝陵。
但是大明的內閣一般出現缺員,一般都是由禮部尚書侍郎補缺的。
尤其是內閣首輔,許多都會掛禮部尚書銜。
更有一種不成文的說法,大明的首輔必須擔任過禮部正堂。
可北京的禮部尚書只有一個,還經常由內閣首輔兼任。
比如此前的內閣首輔韓爌就是禮部尚書,新任的內閣首輔顧秉謙現在也兼任禮部尚書。
所以南京禮部尚書的價值就體現出來了,南京禮部尚書可是貯備的閣臣甚至是將來的首輔。
南直隸地區沒有都指揮使,所以南直隸的調兵權實際就由南京兵部直接管轄,而統兵權則分別由南京武將勳貴、南京守備太監負責。
南京兵部還管理南直隸的武舉、武將升遷等事宜,又管轄南直隸的官馬、官驛、官船等事務,所以南京兵部油水也很足。
因為南京兵部尚書能直接調兵,所以南京兵部尚書一般都加“參贊機務”銜,和南京鎮守太監、南京武將勳貴構成了南京軍權三巨頭。
此時南京的守備太監是崔文升,南京守備是魏國公徐弘基,兵部尚書是東林黨人袁可立。
袁可立還能夠擔任南京兵部尚書掌握兵權是因為南京的京察是獨立進行的,馮銓雖然是北京的吏部尚書,但是他無權干涉南京的京察。
魏國公徐弘基乃是勳貴,魏公公派人在江南橫徵暴斂,直接影響了勳貴集團的收入。
徐弘基等一眾南京勳貴,對於蘇州抗稅肯定是暗中持支援的。
袁可立是東林黨人,肯定也不願意配合閹黨。
而崔文升是李獻忠的人,李獻忠自然是希望江南越亂越好,他巴不得這些江南士紳直接組織起義軍同朝廷對抗,這樣一來朝廷的注意力自然就不會放在遼東了。
而蘇州當地的官府早就同當地的富商勾結在一起了,他們也不會協助馮銓來抓捕真兇的。
所以當馮銓同田爾耕來到南京的時候,南直隸官員對於抗稅之事幾乎是毫無進展。
崔文升說道:“蘇州知府已經抓捕了十幾名鬧事的百姓。不過當時的場面相當混亂,足有數萬百姓參與,至於是誰動的手,根本就無從查起。”
不過馮銓似乎並不在乎,他說道:“既然官府找不到真兇那就去抓背後的主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