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萬這數值實在太大了,哪怕是對於此刻的朱棣,朱厚熜來說,這都不算是一個小數目了,而對於朱由檢來說,這樣的錢財更是讓他的腦袋都給直接砸懵逼了。
七千萬,這可是七千萬兩。
有了七千萬兩,他朱由檢有什麼事情無法做到。
當然激動之餘,無疑就是憤怒了。
此刻他內庫空空如也,國庫更是能夠跑耗子了,可大臣竟然富到了如此地步。
一個個說自己忠肝義膽,結果北地全是男盜女娼,這如何不讓他憤怒。
然而當憤怒與激動蔓延之後,隨即就是化為了頹然。
大臣有錢,哪怕他知道了又如何,難道他真的可以和那一位先生所說一樣,將三品以上的官員全部砍了不成。
做不到的。
別說他做不到。
他哥也做不到。
他殺一兩個人也許可以,可大規模清剿根本就不可能。
甚至只要他想要動手,他第二天的屍體恐怕都已經涼了。
他的確有些優柔寡斷,可朱由檢並不是傻子,甚至很清楚自己這皇帝,沒有想象之中那麼一言九鼎。
這一點,在過去的一年時間,無疑得到了充分的驗證。
“先生,您說說第二條吧!”
“這一點,根本不可能做到,朕要是做了,也許第二天先生就看不到朕了。”
朱由檢苦笑了一聲,神情帶著一份無奈,也帶著一份嘆息。
“哈哈,看來,你還是知道一點歷史的,不是真覺得皇帝就無所不能了。”
“的確明初的皇帝還好,明末的皇帝權柄有限的很,這麼做,別說殺一群人了,就算殺一兩個,沒準就涼涼了,沒見武宗就打壓一下文官,結果就洛水死了。”
“十五年……九月己已,漁於積水池,舟覆,救免,遂不豫……十二月已醜,宸濠伏誅。甲午,還京師……丁酉,大祀於南郊。初獻疾作,不克成禮……乙丑,大漸。丙寅,崩於豹房,年三十有一。”
“好傢伙,一個年富力強,能夠徒手搏鬥猛虎的皇帝,一次洛水,就特麼的稀裡糊塗死了,更接近愛奇怪的是,從溺水到回京城,居然走了三個月,還能立下幾乎完美的遺囑,武宗啥時候這麼老實了。”
“嘖嘖,朱由檢要是這麼做,一個弄不好就是第二個武宗。”
江晨冷笑,他第一個方向其實就是一個坑,用來給自己輸出觀點的。
哪怕是他也不認為這第一個方案是可以進行的。
別看崇禎在明末殺了不少大臣,比如殺袁崇煥,又比如在一天之內砍掉三十六個文臣武將的腦袋,其中很多是巡撫、總兵一級的高層官吏。
然而前者,袁崇煥可不是頂級的那一批人,後者其中更多的只是巡撫、總兵一級的高層官吏。
真正頂級的那一批,頂多也只是罷閣而已。
崇禎可不敢真動手。
哪怕這些人手中有著大筆的錢糧,這些錢糧甚至能夠解決大明很多問題,崇禎依舊不能動。
因為他沒有這個能力,也沒有這個機會。
對於大明這些文臣,或者說那些東林黨人員來說,皇帝今天睡了那個妃子,在那個尿壺尿的尿,他們可能都一清二楚,朝著他們動手。
崇禎有人嗎,有兵嗎,有權嗎。
王朝伴隨著發展,從皇帝獨斷專行,必然會走向類似於共和的狀態。
原因很簡單,大家長制度之下,皇帝不是百姓認可才是皇帝,而是這些利益集團認可才是皇帝。
正所謂自古只聽說過與士大夫貢天下,從未聽過與百姓過天下。
何為民意,這些士大夫就是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