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軟的聲音,一下就穿透了林曉的心。他激動的真想把那水一口就全都喝到肚裡去。因為,那水太熱,他放下了。也因為他的身份關係,不適合這個時候衝動。所以,他放下了。
當林曉回頭,想再看小涵一眼的時候,小涵已經走了出去,一轉身,就消失在對面的房間裡,讓林曉好失望。
當林曉再把目光投向主任的時候,發現他正在看著自己笑,林曉心裡閃過一絲的難為情。可他在多年的磨礪中,早已經學會了不露聲色、泰然自若。
林曉說:你動作好快呀?
主任說:其實,我這兒早就缺個人。來找的人也太多,也就一直沒有安排。你這一說,正好也幫了我個忙,我還得謝謝你哪!
林曉心說:這老狐狸,真是太圓滑了。這話讓他說的,本來是讓自己感謝他的事,卻說成了他感謝我。人要歷練到這個程度,是不是就算是成精了?
從那一天開始,林曉的腦袋裡,時常有一個身影,總也揮之不去,讓他無法安靜。
有時候,他本來到鍊鐵車間沒事,可走到附近的時候,也總是拐過去一下。其實,也不過就是為了看看小涵。看過這一眼,好像也就心安了很多。
有些不清楚的人,也問過林曉。說:現在你怎麼盯鍊鐵,盯的這麼緊哪?
林曉說:鍊鐵是咱們整個礦山,承上啟下的重要環節。只要鍊鐵抓好了,整個生產也就順了。再說:鍊鐵的產量上去了,成本降下來,這企業的效益能不好嗎?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可心還是那麼一顆心。這個世界,總是有些東西,在偷偷的發生著,在你順理成章的工作中,也在你順其自然的生活裡。
林曉的老婆靜文,是不會發現林曉心裡上的微妙變化。因為,她每天都忙碌在自己的生活中。自從林曉當上了副礦長,學校也把她提到了教導主任的位置上。
每天不僅學校的人圍著她轉,就是不認識的人,也人託人的來找她。所以,她也沒有把那麼多心思,放在工作上。這一點,校長是想到的。
校長破天荒的給她配了個副主任,這樣,就解決了她太忙的問題。日常的小事,都由副主任去辦。比如教師評個職稱了,學生家長要把孩子調個好班了。這一類事情,由主任直接定。
學校再有什麼事,需要找礦領導辦的時候,一般校長也就不用出面了。把事交給靜文,不用到辦公室,就全都解決了。所以,每天,校長恨不能把她給捧到天上去。
那時候,不僅是工作忙,靜文還學會了打麻將。一旦學會這個東西,那玩癮就上來了。和身邊那些人玩,輸點錢贏點錢,她根本就不在呼,只要陪她玩就行。
每天只要一玩上,就得玩到半夜。有時候,還來個通宵。人這樣一熬,那能不老的快嗎?可她每天還聽信了別人的謊話。
有人說:姐,你真年輕。我比你還小好幾歲哪!人家都說我比你大。
可在林曉的眼睛裡,靜文真的有些老了。當她年輕在別人的嘴上,而老在林曉的心裡的時候。這就是一種愚蠢,也是一種悲哀。
一個女人,無論你多年輕,當你在你老公的心裡老了的時候,生活要麼進入到一種平平淡淡、波瀾不驚的日子裡。要麼,就會發生一些或多或少的變化。
越是看不見的微小變化,一旦發生變化,積累成一種能量的時候,就可能摧毀你心裡的那座高樓大廈。也許,會讓你心靈的金字塔,瞬間崩塌。
無論林曉究竟是不是礦長的乾兒子,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大家的眼裡,他就是。有一段時間,礦長到北京去看病,其實,礦長也沒什麼病。就是想找個好點的醫院,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
當他覺得輝煌即將過去的時候,在工作上,他不想再創什麼佳績,只想這麼安安穩穩的就好。當他把身前身後事,都安排的差不多的時候,自己也要享受一下,這美好的生活。
所以,他也想借這個機會,出去走一走,沒有看過的風景,他也想好好的看一看。家裡有林曉,他什麼事都放心。現在看這小子,他沒有白白的栽培。
礦長一走,林曉成了老大。每天早會就由他主持,其他的副礦長有什麼事,也都要向他來彙報。就連陳國泰,也要向他請示工作,弄的陳國泰有點不習慣。
陳國泰儘量的克服自己的心裡,來習慣這樣的一個現實。因為,這是一個預演,將來就要變成一個不變的現實。想到自己從前的風光,好像一切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