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後。
羅布泊。
在月前一戰中,莫停消亡,夏夜瀕死。
誅邪神劍也在完成使命後劍身迸散,失去光芒,變回一把只剩劍柄的廢鐵。西域五國兵魂也消散往生而去。
正道眾人趁安福海及邪道眾魂爭搶誅邪時偷偷離了樓蘭,帶著夏夜、鍾諾來到羅布泊邊休養。
經過華喻一月的悉心照料,二人已可走動。
入夜,戌初,月朗,微涼。
此時二人正躺在羅布泊邊品酒賞月。西瓜飽餐一頓乾肉後在夏夜身旁熟睡。
不遠處的武當門人正在點起胡楊樹枝,把華喻解過毒的羅布泊湖水蒸餾出來。
這湖水雖又毒又鹹,但兩道皆有懂醫之人,又都備有於沙漠生存之物,只需稍加處理便可飲用。
鍾諾看後輕哼一聲,“真是可笑。明明正邪兩路皆知樓蘭之外不過百里便是羅布泊,卻無人出城取水。”
夏夜卻是把玩著胡楊花,默不做應。
鍾諾轉過頭問:“小兄弟自醒後便悶悶不樂。可是因神醫之言?”
夏夜一愣,思慮迴轉道:“不是。是因為喃喃。我一向不願虧欠他人,而人家對我一片情誼,我卻殺了她爹。回了中原,無顏相見啊。”
鍾諾道:“莫停之女,莫忘?如此,還真是難為啊。”
鍾諾不由想到了白玉,陷入懷思。
夏夜看到鍾諾表情,不由自覺說錯了話,“嗯……我打算北上游覽丹霞地貌,不知鍾盟主可有意同行?”
鍾諾搖搖頭,“正道盟事務繁多,在下無法如小兄弟一般逍遙自在啊。若有緣再見,必會帶小兄弟好好在江南遊玩一番。”
夏夜笑回,“好啊。若是有緣,定當赴約。”
看著鍾諾望月靜思,夏夜亦回想起三年前與白玉一見之事。
“小兄弟好眼力啊。盟中從來無人看出。在下可是一直為此頗為自信呢。”
“哈哈。他確實過於耿直,眼不著砂。我雖也有同道之志,但無奈身為女兒身,做白家之主尚可,做盟主卻是妄談。只能將志願託付與他,從旁相助了。”
“朝代更迭,正邪輪替,本是天道。我無意於逆天行事,澄清玉宇。只希望這太平來臨後可以久一點。我相信他能做到。”
“女兒情?哈哈。青梅竹馬,怎會無情。但有比這更重之事,只能留待來日了。”
……
又一月後。
午時正,萬里無雲,毒日高懸。
皇城,御書房。
皇帝踱著慢步,看著手中秘折。一太監跪在桌前,抖如篩糠。一旁架上橫掛尚方寶劍。
折上書,“玉門關外樓蘭道共四百一十七人往,一百三十二人歸。中有左州別駕安福海下落不明。據回返之人所述,神兵已毀。正道十九人入關時遇九月樓圍殺。新人夏夜一人殺九月樓天罡二十八人,地煞六十五人及樓主莫名。正道盟盟主鍾諾重傷……”
皇帝將摺子扔到桌上。
太監慌忙不斷磕頭,“屬下辦事不力……未能取回神劍……還望皇上責罰!”
皇帝微微欠身對其幽幽道:“你曾毛遂自薦攬了這差事。並以性命作保可取回神兵。如今神兵毀了。安福海下落不明。九月樓也全軍覆沒。你這東廠廠公是怎麼當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