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墨惜詩打入寧哲體內的,名叫封靈之水,並不是毒藥,而是封靈花的汁液。只不過這種汁液以特殊的手法煉製之後,對於修士的靈力流轉有剋制作用而已。
這封靈之水幾乎藏花樓的每個弟子都會使用,但是墨惜詩在其中沉浸百餘年,對於自己的手法頗有信心,別說寧哲是剛剛邁入祭竅境的修士,就算一般的祭竅境三段高手,在她手下都難以倖免。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當這黑色的水滴落入寧哲識海之後,他識海中的那顆造化果形成的白色靈珠居然將這封靈花的汁液完全吸收了進去。
究其原因,造化果和封靈花同屬於世間的靈藥,但是其中的貴賤則不可同日而語,這就好比靈獸之中的血脈壓制一般,低等靈獸見到高等靈獸之時,哪怕自身修為比對方要強大,但是在血脈的威壓下,卻根本無法對其進行攻擊。
這靈藥也是同樣的道理,造化果乃是天地間極為珍貴的靈藥,這封靈花的汁液遇到它形成的靈珠,幾乎沒有絲毫的抵抗便被其完全吸收融化,成為了寧哲自身的靈力,完全沒有起到封印的作用。
其實這倒不能怪墨惜詩大意,他哪裡會想到寧哲區區一個普通弟子,居然識海之中還有如此恐怖的存在,而她與簡竹對話的時候,情緒激動,更是一時疏忽了背後的寧哲,這才被他得逞。
寧哲將手中的元陽尺向上抬了抬,抵在墨惜詩的後心,這才笑著說道:“墨……這個掌教大人,弟子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希望您大人有大量,別怪罪於我。”
此時墨惜詩的面容已經平靜了下來,緩緩說道:“你要做什麼?”
而一邊的簡竹則驚恐莫名,大聲說道:“寧哲,快把劍放下,你這是幹什麼,師父已經答應不再為難你了……”
寧哲冷笑著說道:“我聽到了,讓你以後不再見我麼,這樣無理的條件,不提也罷。墨掌教,這次來,其實弟子是有事相求。”
背對著他的墨惜詩嗤笑道:“有事相求?我第一次見這樣求人辦事的,玄靈宗的弟子果然非同小可。你別以為用劍指著我就可以威脅我,我藏花樓的女子寧折不彎,絕不受你的脅迫!”
寧哲搖搖頭,手中的元陽尺又加了幾分力道,沉聲說道:“掌教大人錯怪我了,我並不是脅迫你,只是想請您靜靜的聽我說幾句話。說完之後,我立刻放開您,如何?”
墨惜詩還未說話,簡竹趕忙說道:“對,師父,寧哲這一次來是有事相求,寧哲,你快說啊,把事情說出來,說不定師父她會有辦法的。”
寧哲看了一眼簡竹,心道這個原本聰慧無雙的女子怎麼在她師父的面前就這般幼稚了。話雖如此,他還是感激的點點頭,認真的將詩央的病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從小時候他給詩央服下的烈火虎內丹,到後來詩央修為增長之後,威力日益巨大的寒毒,再到後來肆辰首座和他兩人對於詩央所用的一些救治手段。最後才說道:“這鳳凰灼心丹,雖然材料珍貴,煉製方法繁瑣,但是我歷時半年,多方輾轉,終於在前不久拿到了全部的材料,煉製出了它的雛丹:灼心丹。現在只缺少一味鳳凰膽來做藥引,將它的藥性全部激發出來,便可以救治詩央的性命。”
雖然他話中的隱晦之處甚多,但是墨惜詩和簡竹兩人無一不是用藥的能手,這鳳凰灼心丹的材料有多珍惜,他們的心中有數,不由得對於寧哲心生敬佩。能夠在短短半年之內便將這些東西弄齊,想必他付出了巨大的代價。
寧哲說完之後,不等墨惜詩說話,便將元陽尺收回,向背上插去。
就在這時,他只覺得面前人影一閃。墨惜詩的手向著他的臉上便拍了過來,他心中不由得大怒,冷哼一聲,右手一轉,那元陽尺便從背上卸了下來,直接豎立在他的胸前。
這樣一來,墨惜詩這一掌如果落實,即便可以打到寧哲,她的手必然會生生的撞到元陽尺上,無奈之下,她只得收回右手,後退幾步站到了門邊。
寧哲的眼中閃過一絲寒意,但最終還是拱手說道:“今日之事,寧哲雖然出於無奈,但著實多有得罪,還望掌教大人海涵,至於我求鳳凰膽的事情。希望掌教大人能夠看在玄靈宗和我師父的面上,通融些許。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掌教大人天姿國色,蕙質蘭心,想來不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
墨惜詩聽的一陣好笑,這天姿國色、蕙質蘭心,與她救不救人又有什麼干係了。不過她臉上卻沒有絲毫表情,狠狠的瞪了一眼正準備說話的簡竹,這才幽幽說道:“天下間需要救治的人比比皆是,如果說幾句好話便可以取走我藏花樓的珍寶,那我藏花樓乾脆去開善堂好了。哼……”
聽到墨惜詩的話,寧哲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暗道你肯開條件就好。
“掌教大人教訓的是,是弟子唐突了。這鳳凰膽弟子絕不白拿,您開個條件便是。”
墨惜詩狡黠的看了寧哲一眼,脆聲說道:“本尊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你只需要拿玄靈宗的無極劍意給我,那這鳳凰膽,我就勉強送給你了。”
她這話說完,寧哲心中大怒,厲聲說道:“掌教大人,那無極劍意乃是玄靈宗的無上至寶,只有歷代掌教才能夠修行,你說這話,分明是刁難於我。”
“笑話,玄靈宗的至寶便是至寶,我藏花樓的至寶便不是至寶了嗎?我只是開出條件而已,至於能不能接受,那就是你的事情了。簡竹,送他出谷,別再讓我看見他,否則,殺無赦!”墨惜詩說完,轉過身便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