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如巨靈魔神一般兇猛而來的雷紋特,瑪麗貞奴臉上依舊不帶絲毫褶皺。
在臨近的瞬間,只是淡淡的伸出了手,一根精緻如玉柱的手指悄然的在空氣中揚起,眨眼間,雷紋特摩擦出劇烈音爆的拳頭就毫不留情的轟在了上面。
不論用盡多少腦細胞,怎麼樣去想像,都應該會是女人的手指骨斷筋折才對,可是事實上結果卻恰恰相反。
雷紋特不可置信的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十八年來窮於計算的腦袋竟然一時間無法反應而陷入了空白,只是眼瞳無意識的收縮,帶出了絲絲少見的驚恐。
擋住了。。。在女人的手指和他不成比例的拳頭接觸的一瞬間,所有的聲音歸於虛無,所有的力氣化為烏有,一圈肉眼可見的波紋在空氣中翻滾後迅速隱沒,只留下這麼一副帶著強烈視覺刺激的殘留畫面。
瑪麗貞奴單單用一根手指就風輕雲淡的擋住了雷紋特幾乎傾盡全力的一擊,對自己的巨力向來無比驕傲的雷紋特第一次發現原來自身是如此的渺小,無知,無知的自大後產生的一種羞愧包圍了他恐懼的情緒,反而讓他安靜了下來。
原來自己不過是一隻站在樹葉頂端卻叫囂著要征服世界的螞蟻,可悲到可笑啊。
神光閃爍的眼瞬間歸於死灰,雷紋特在這霎那彷彿失去了所有的反抗,女子的眉頭首次皺起,眼中的失望如海如淵。
“廢物!”
手指一個律動,頓時身後的翅膀徹底展開,一種無法抵擋的力量讓雷紋特如飄飛的紙片瞬間撞到了圍攏的光羽上。輕輕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女子的渾身都彷彿在演繹著高傲,巔峰向下不同層面的俯視。
噠噠噠,房間裡響起整齊而規律的腳步聲,瑪麗貞奴慢慢走到了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的雷紋特身前,看著露出的一雙死灰的眼。
“只有這種程度嗎。”
隨著死板的話音,女人作出了與精緻外表截然相反的動作,竟然抬起大腿,野蠻的一腳直接捲到了雷紋特臉上,一陣令人牙酸的響聲,尚在渾渾噩噩的雷紋特瞬間就覺得臉上傳來扭曲的巨疼,鼻樑骨都彷彿塌陷了先去,巨大的擊打讓腦袋陷入短暫的空白,慣性的後咧中,瑪麗貞奴根本沒有絲毫的停頓,暴風雨一般的拳腳開始瘋狂的落在他的個個部位。
疼,侵骨入髓的疼,彷彿身上每一根骨節都在哀鳴,失去了鬥志又被人打斷了反抗的本能,雷紋特第一次只能毫無動作的縮成一團蝦米,任憑雨點一般的拳腳落在自己身上,不時發出一陣悶哼。
女人就像一步永不知疲倦的機器,半個小時的狂風暴雨過去,竟然連氣息都沒有絲毫的紊亂,無波動的眼神更像是在喝著一杯飯後的茶水,而不是用力毆打一個活生生的人。
地上的雷紋特意識已經陷入了半昏迷,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引以為傲的力量竟然敗的這麼快,根本沒準備任何多餘的計策,自己的力量潰敗的同時就已經封退了所有退路,這在以前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半晌過去,女人終於收起了拳腳,身上依舊是那麼精緻的風輕雲淡,連衣角都沒有褶皺半分,不像是累了,反而像是失去了最後一絲興趣。輕輕的抬起右手,身後的羽翼一個浮動後碎散成漫天的星光,然後在她的右手中央被螺旋狀的吸引吞噬,不斷重組成一團人頭大小的光球,裡面在沒有曾經的平和,而是一種張揚的爆裂,誰也不會相信,這團東西會是沒有殺傷力的治癒系光魔法。
無法抵抗,至少自己的身軀完全無法抵抗,在接觸的瞬間就會被炸的連靈魂都剩不下來,翻著浮腫的眼睛,雷紋特半昏迷間本能的作出了分析,但是身子卻沒有絲毫的躲避動作。
瑪麗貞奴收了最後一絲目光,對方的地位似乎直接淪落成了路人都不如的空氣,手中的光華在掌間不斷旋轉,慢慢的壓縮,成刺目的烈陽。
“從這個世界徹底泯滅吧,你的命不過是汙染世間的殘渣,不值得留存。”
女人的聲音冷淡而平靜,卻瀰漫這一種高傲的主宰。眼裡沒有殺意,因為雷紋特在他眼中甚至不能算條可以正式對待的生命,更像是一隻被隨意碾死的蟲。
雷紋特的意識瀕臨一種古怪的空間中,能接受到外面的話語,卻似乎是一種拉長了後的渾濁聲音。
我的生命沒有意義。。。是渣滓嗎。。?沒必要留下來,。。是啊。。當初父親就已經像渣滓一樣把我拋棄了,早該想到啊,我本來就不該活著,世界上根本沒有我存在的餘地。
腦力翻滾著念頭,雷紋特浮腫的嘴角颳起了一絲嘲諷的彎曲,身子鬆弛下去,眼裡光芒漸漸暗淡。
瑪麗貞奴收起了最後一絲徘徊的目光,手中的光球直接甩了出去。
死亡的壓抑從來沒有一刻是這般的清晰,幾乎已經放棄的雷紋特腦海中卻突然閃現了出了紅蓮的影子,最後那一絲解脫卻又留戀的眼神,想要撫摸和抓緊什麼卻在自己面前消散的手掌,一股洪流般的力量突然直接衝進了他的腦袋裡。
不!!!彷彿乍破的岩層下衝出的火柱,雷紋特腫的眯成縫隙的眼睛猛睜到了極限,繃勁的身子魚一般扭曲直接滑了出去,光球從耳邊一擦而過,留下一片燒焦的髮絲,無聲無息的落到地面上,竟然憑空融化下去老大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