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縣令心裡也有些煩躁,心道到底是做姨娘的,就是刻薄小心眼兒上不得檯面,屁大點事兒鬧騰個沒完,把自己的人折騰了一整天了還不罷休,這會兒連自己都找上了。
真當別人都是瞎子呢?這倆丫鬟臉上的傷根本就是才打上去的,腿上、胳膊上的也是剛撞出來的。
如果連這都看不出來,那他這個縣令也白當了這麼多年了。還斷什麼案子呀!
這栽贓陷害的手法,也太拙劣了些。
孟縣令心裡鄙夷,嘴裡卻笑著連連勸慰周姨娘息怒,又笑道:“鄉下人粗俗不知禮,周姨娘何必同他們一般計較?”
周淑荷是個聰明人,立刻便知了孟縣令的意思,心裡又是一股怒意橫生,暗自咬牙:好,很好!你們一個個都同我作對是不是?哼,同我作對,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
“孟縣令,話可不是這麼說,”再開口的時候,周淑荷語氣明顯冷了幾分,淡淡道:“這是打我們家老爺的臉!”
孟縣令一滯,想要發作,到底忍了下來。
心裡賭氣恨恨:罷了,且打發了你,橫豎你在這兒也待不了幾天……
“周姨娘既這麼說,本官若是不管那就不對了!明日一早,本官便派人——”
“孟縣令,打鐵需趁熱,何必等明天早上呢?現在一樣可以啊。”周淑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得寸進尺。
孟縣令和孟夫人相視一眼,夫婦倆的臉色都有幾分掛不住的難看,無不在心裡暗罵周淑荷討厭。
周淑荷才不管,只要達到目的就行,至於孟縣令他們,橫豎將來不碰面,怕什麼。
“好……本官這就去安排。”孟縣令忍氣吞聲點了點頭。
周淑荷終於覺得圓滿了,點頭笑道:“那就有勞孟縣令了!我也該告辭了!”
“周姨娘慢走!”孟夫人起身相送,心裡巴不得她趕緊滾蛋。
周淑荷心裡自然明白孟夫人所想,自然是憋屈鬱悶的:想她周家大小姐,什麼時候落到這等地步了?
然而她能怎樣?她選了這條路,便不可能再回頭!
現在的她,只想報仇……
周淑荷一走,孟縣令兩口子立刻垮下臉來。
“混賬!混賬之極!”
孟縣令一掌拍在茶几上,恨恨抱怨。
孟夫人看了他一眼笑著安慰:“那種上不得檯盤的,老爺何必同她一般見識?倒掉了自個身份了!橫豎忍這幾日吧,過了也就過了!”
孟縣令哼了一聲,臉色緩和了些。
孟夫人又“咯”的一笑,笑道:“這周姨娘倒也有點意思,那兩個丫頭臉上、身上的傷分明就是才做上去的,虧得她說得出那樣的話來也不見臉紅的!唉,到底有幾分本事,怪不得能在竇知府跟前得寵呢!”
說著又納悶:“我倒有幾分納悶了,那喬娘子究竟怎樣得罪了她?怎的讓她如此不罷休……”
“誰愛理會她們這些破事,”孟縣令不耐煩道:“我這就安排人去,好歹把這事兒辦成了,也省得她糾纏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