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如今看來,盧懷金自打進了和記商行做事之後,整個人精神氣跟從前比起來也不一樣了。
雖然老實還是一樣的老實性子,卻不是那種榆木疙瘩、只知唯唯的老實,而是心裡有主意了。
盧懷銀還年輕,若這輩子就這樣了,豈不可惜?
盧孝全不由得看向李氏。
李氏自水秀一開口說出那話來便心裡暗罵狐狸精不要臉,見公公果然露出心軟猶豫的神情,居然還望向自己,李氏便忙陪笑道:“爹您也不是不知道,懷金雖說管了點兒事,可也是給人幹活的,只怕他可做不得主。”
水秀便楚楚可憐的看向李氏道:“大嫂可見是不肯幫我們一把了,誰不知大哥如今大小也是個管事、活兒都是僱人乾的,既這樣,僱誰不是僱?怎麼偏我們懷銀便不能去呢?可見這是寧願照顧外人,也不肯照顧自家人了!”
李氏氣結,心道你也不看看你男人什麼樣就敢問我這話。
你那個男人是能吃苦幹活的人嗎?一天二十文工錢他會放在眼裡?管著他幹活,怕不是去當大爺的呢!
當著盧孝全,李氏自然不敢說這些話,便笑道:“看四弟妹說的,我婦道人家,我也不懂這些,你跟我說有什麼用呢?”
楊氏便瞪了李氏一眼,沒好氣喝斥道:“你不懂你瞎咧咧啥?你當媳婦的挑撥男人兄弟倆不和你安的什麼心啊你?等老大回來,我跟他說!好歹是兄弟,不能離了心!”
李氏頓時窩火,委屈道:“婆婆您這是什麼話呀?我啥時候挑撥男人兄弟啦?懷金那個性子您還不清楚,是會聽人挑撥的嗎?我何必幹這種事叫他厭了我?”
對於自己這個大兒子,盧孝全還是十分信任的,當即喝斥楊氏:“我看你就是過不得清靜日子!再胡說八道,滾回你楊家村去!”
喝斥完楊氏,盧孝全又向李氏道:“老西媳婦說的也沒有錯,大家都是一家人,兄弟倆都好這個家才能好。等老大啥時候回來,我再跟他說說,你也勸勸他。”
李氏心裡一百個不樂意,只得勉強陪笑:“爹說的是,那我到時候試試。不過懷金也是幫人做事的,他可做不得主。”
水秀聽畢急忙笑著謝過盧孝全,好聽的話說了一籮筐,又向李氏笑道:“大嫂這話說的,上頭的東家哪兒連這樣小事都管呢?僱誰幹活不是幹?既然可以僱別人,乍不能僱自家兄弟。”
李氏心裡大罵狐狸精,擠出一抹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不說話了。
僱誰幹活都是幹,可盧懷銀那是幹活的人嗎?他不去添亂就算是好的了!
再說自家男人那樣軟和的性子,到時候誰管著誰幹活還兩說呢!李氏心裡那叫一個鬱悶。
可為了這點小事,她也不好意思去麻煩喬小如。
況且,這會兒只是自家商量著這事兒,即便喬小如肯管,問上門來,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自己說出去的,到時候自己在公公面前也討不了好……
再說青苗住進了三房,因著楊氏那樣的話,雖然她並沒有開口問楊氏、喬小如要什麼,見了她們依然有些過意不去。
倒是田氏拉著她的手安慰了她一番,大人之間的事,沒有遷怒在她身上的道理。
楊氏是楊氏,她是她。
青苗小心翼翼的,見盧杏兒也沒有對自己表現出什麼敵意,這才放了心,安心住下。
原本她還要幫著做些家務,叫田氏等都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