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我家就在岸上住,聽慣了艄公的號子,見慣了船上的白帆……”
篝火在熊熊的燃燒,木材發出噼裡啪啦的破裂聲,在這寒冷的夜晚給周圍近兩百的人帶來一絲絲溫暖。
一首我的祖國被唐納用異界的語言唱了出來,歌聲並不算好聽,還有一點點跑調,但卻別有一番風味。
周圍的人們聽的很入神,端著酒杯的手都停留著空中,在旁邊打鬧的孩子們都安靜下來,嘴裡的烤肉也忘記了吞嚥。
這個世界的人們娛樂生活其實很稀少的,他們整日裡都必須為填飽肚子而奔波。白天縫製衣服,打理麥田菜地,出去勞作,到了夜裡如果不造人的話,為了節省油燈也都早早休息了。
特別是對於月牙島上的居民更是如此,他們幾乎與世隔絕,遊吟詩人的琴聲傳不到島上,為金幣而傳唱的樂師將他們排斥在外,供貴族們表演的歌劇更是無緣一見。
他們除了勞作還是勞作,或許只有閒暇的時候才會幻想這些被世人讚頌的東西。
如是按照音樂的標準來說,唐納其實唱的很糟糕,但是在月牙島上,對於沒有什麼欣賞水平的居民來說,卻還不錯,特別是歌詞,讓這些人有那麼絲絲憧憬,不禁想象著歌聲裡面的畫面。
“……在這片遼闊的土地上,到處都有明媚的陽光……”
不過對於這種曲調對於見慣了各種樂師歌劇表演的貴族來說,卻感覺到了一點點怪異,這是他們從來沒有聽過的曲調。
麗絲露從小就被埃利諾伯爵往一個貴族淑女方向培養,她不僅僅有禮儀老師,還有專業的家庭樂師,她見慣了王都的各種歌劇舞蹈表演,對於音律來說,還算精通,但是唐納的歌聲卻是她從未聽到過的。
麗絲露十分好奇,對旁邊見多識廣的魔法師老師問道:“老師,這首歌你聽過嗎?”
莫雷苦笑著搖了搖頭,他來到這個名為月牙島的小小島嶼雖說才兩天時間,卻有很多東西是他從未見過的,給他的感覺就是,這些怪異東西根本就與他熟悉的世界格格不入。
比如第一次見面,唐納手裡噴出火花將甲板打穿的短鐵棍,比如火紅色的燈籠,比如今天晚宴上的燒烤和晚餐方式,以及這曲調怪異的歌聲。
“……為了開闢新天地,喚醒了沉睡的高山,讓那河流改變了模樣,這是英雄的祖國,是我生長的地方……”
安娜坐在父親身邊,安德森抱著這橡木桶,一口一杯喝著朗姆酒,像這樣能夠敞開肚皮喝酒的機會不多,上回喝酒是在什麼時候了?三個月前?
安德森不懂音律,對歌聲也不怎麼感興趣,他看了一眼託著腮幫一臉入神的安娜一眼,再瞅了瞅對面高歌痛飲的唐納,搖搖頭在心裡感嘆,女兒終於長大咯。
看著女兒模樣,他想到了死去的妻子,然後悶聲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酒。
“……條條大路都寬暢,朋友來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來了,迎接它的有獵槍……”
朗姆酒的度數估計都沒有啤酒高,但卻讓唐納眼神有些迷離,這一刻他又想起了遙遠到不知多少光年的家鄉,以及……家鄉的親人。
“家鄉?”西奧多拿著肉串撕咬了一口,身為一個貴族他從來不吃這些東西的,對於他來說太骯髒了,但是不吃肚子就會飢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