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有些錯愕,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下,隨後放置於桌面,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這位傭兵。
傭兵莫約四十來歲,有一頭棕色的短髮雜亂不堪,穿一身麻布短衣,裸露的胸膛全是汗水,粘在濃厚的胸毛之上,腳上蹬著個草鞋。
全身上下露出的肌膚至少有十幾處疤痕,看上去像是刀劍傷和爪印。
這個傭兵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說完這句話之後,然後回頭對後邊的傭兵笑嘻嘻,全然不知道周圍兩桌的護衛,已經將腰間的彎刀拔出了三寸。
唐納悄悄的制止了護衛隊,示意他們不要動手,靜觀其變。
傑森一時沒有出聲,用眼神示意唐納,該怎麼做。
唐納搖了搖頭,玩味的看著這個傭兵,以他的觀察,估計這位傭兵正和後面的那幾桌傭兵在打什麼賭。
“嗨,嗨嗨,夥計,不要這麼吝嗇,不就是一杯酒麼?”中年傭兵笑嘻嘻道。
“我們認識你嗎?為什麼要請你喝酒,給我們一個理由?”唐納抿了一口酒,淡笑道。
酒是果酒,也不是道什麼果子釀製的,度數不高,有一種酸甜的味道,順著喉嚨下去,有絲絲冰涼,似乎用冰塊冷藏過。
傭兵瞥了唐納一眼,朝傑森道:“嘿,兄弟,你的奴隸都這麼無禮麼?主人都沒有開口,居然也能隨便插嘴。”
唐納笑了笑,但是邊上的十個護衛,徒然‘嗆’的一聲將彎刀拔出了一半,準備站起來教訓這個侮辱自家團長的傭兵。
護衛們的舉動讓傭兵一愣,他身後那些朝這邊觀望看熱鬧的傭兵也跟著緊張起來,紛紛將兵器拿在了手裡,似乎只要護衛一動手就會衝過來
唐納壓了壓手,示意護衛們不要衝動。
唐納笑眯眯的拿起酒盞,往桌上的空瓦罐裡倒了一杯果酒,推到傭兵面前,道:“這樣吧,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我請你喝酒。”
棕發傭兵狐疑眼神在傑森和唐納之間來回打量,他總算明白了,原來這個臉上有著奴隸印記的青年人,才是這群人的首領。
傭兵有些不敢相信,一個奴隸居然能成為首領?
桌子邊,漢斯、傑森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尤里則一副笑眯眯的表情,而兩邊的護衛的目光讓他卻如芒在背。
“我……我叫史恩。”傭兵猶豫了,才緩緩說出自己的名字,他眼神直往倒滿果酒的瓦罐上飄,但這會卻突然有些不敢去端這杯酒。
“來,史恩先生,為了緣分,乾杯!”唐納笑意濃郁,舉起酒杯示意傭兵碰杯。
史恩蠕動了下嘴唇,他突然覺得有種詭異的感覺,猶豫了片刻,才端起面前的瓦罐與唐納輕輕碰了下,道:“乾杯。”
這神情,完全沒有之前的大大咧咧。
史恩也搞不明白,總感覺這群人極度怪異,十幾雙眼睛淡淡的看著,讓他有種莫名的壓力。
回頭幽怨的看了一眼後面的那群看熱鬧的傭兵,史恩心裡暗罵,見鬼,早知道就不該跟他們打賭了。
“來,再來一杯!”唐納繼續給史恩倒滿酒。
“幹!”唐納一飲而盡。
史恩沒動,唐納將杯底亮出來,示意自己已經喝完,然後笑著說:“史恩先生?怎麼,就這麼點酒量?”
唐納聲音不大,卻讓那邊的傭兵正好能夠聽得到。
傭兵們轟然大笑,史恩憋紅著臉一口將酒喝完。
“謝謝,夥……大人的酒。”史恩說完就想起身走,神態略顯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