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七,陰雨綿綿,村子的人大多都閉門不出,可不知誰大聲的吼了一句。
“泥口巷那可憐孩子的母親去世啦!”
眨眼之間,村子開始躁動起來,紛紛撐起油紙傘往泥口巷趕去。
“林雙!”一位老漢推開大門衝了進去,緊接著,鄉親們也一窩蜂的湧進。
可眾人進到院子裡卻只能見到禁閉的大門,老漢忙是走上前去,仔細檢視了一番,發現大門是由內鎖上的,林雙還在屋子內。
“林雙,你別做傻事啊,你還有鄉親們呢,林雙!”大漢急了,用力的敲著門。
大漢久喊無果,便挽起袖子猛的一撞,大門砰的一聲被撞開。
“林雙!”
光亮照進了漆黑的堂屋內,只見少年跪在蓋著白布的婦女面前,少年目光呆滯的看著眼前的婦女,眼淚早已流乾,只留下一副憔悴的面孔,少年那滿頭黑髮也成了白髮。
見眾人走了進來,林雙緩緩的轉過頭,目光呆呆的看著眾人。
“都怪我……”
老漢揪心一痛,走過去將少年抱在懷裡,安慰道:“不怪你,不怪你……”
少年開始嚎啕大哭起來,哭聲刺痛著在場所有人的內心。七歲少年郎,卻已白了頭。
……
許久,林雙逐漸安靜了下來,靠在老漢的懷裡睡著了,老漢將林雙輕輕的抱到了房間的床上,接著又回到了堂屋內。
“好了,各位,小傢伙睡著了,我們安靜點。”老漢輕聲說道。
“可憐的娃啊,年紀輕輕就沒了爹孃。”有的婦人開始啜泣起來。
“是啊,這孩子以後可怎麼辦啊?”李堂的父親也發話了。
老漢重重的嘆了口氣,道:“那孩子父親也幫我們不少,我們現在也該幫幫那孩子了。”
老漢話語剛落,幾位啜泣的婦女停止了下來,全場如死一般寂靜,每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說話。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眾人的沉默讓老漢大怒,“你們都是一群白眼狼嗎!”
“林雙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幫了你們多少,你們心裡沒點數嗎?!”
“真是瞎了眼了你們!”
“咳,那個牛爺啊,怎麼說呢……”
這時候李棠的父親李大寶率先說話了。“不是說我們不想幫林雙,可是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自己有時候都吃不飽,還怎麼幫助一個人呢,大家說是吧?”
“是啊是啊。”
眾人趕緊附和。
“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你看這事兒……”
牛爺沉著臉坐在大堂的椅子上,猛的一敲桌子。
“行了!”
旋即,牛爺急忙把目光看向了內屋,發現沒有什麼異常後,重重的嘆了口氣,目光看了看眾人。
隨後,語氣就跟變了個人似的,緩緩開口道:“你們不幫,我幫。從今天開始,林雙就是我幹孫子,今後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牛爺話語一落,全場又是一片寂靜,但這次的寂靜和上次的不同,眾人的表情看上去顯得一片輕鬆。
“咳。”
村頭打鐵匠劉慶輕咳了一聲。
“既然牛爺您都這樣說了,那我們也不能做白眼狼。”
“這樣吧,林雙他母親的後事我們大傢伙就一起操辦了,就當還個人情。大傢伙說這些行不行?”
“我看不錯啊,這個辦法。”
“嗯嗯,這樣我們就不欠林雙傢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