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學初眼含淚花,說實在,在振華這一事上,趙學初的付出絕不比陳煊少,甚至更多,趙學初將工作辭掉,帶著兩個徒弟一頭就扎進振華,基本是屬於破釜沉舟了,如果振華經營不下去,那對於趙學初來說,絕對是巨大的打擊,江南製造局鐵定是回不去了,只能隨便找一家工業作坊謀生了。
而這個時代的中國,工業少得可憐,基本上有幾臺機器的地方都算是高階技術產業了,技術精湛的趙學初又怎麼甘心只是去給那些技術含量極低的比如磨面機打油維護。
“你先叫人給趙大叔說,讓那些商行的人不要到這裡來,這裡是高等學府,跑這裡來談生意算什麼?如果他們有興趣,去請他們今晚到理查飯店吃飯,再談合作的可能,另外也請趙大叔、景雲和勳健準備一下,晚上和我一起去。”
趙學初知道這個團隊裡,除了陳煊以外,張景雲和白勳健的口才和反應能力都是最好的,也沒有其他想法,便回去安排準備了。
晚上七點,理查飯店。
這是一間法國餐廳,比起和平飯店當然不是很大,但是裝修很有格調,餐點也很有特色,在上海做買賣的人很多都來過這裡,陳煊本來只准備了一間小會議室作為振華的產品釋出會和**會,沒想最終竟然來了70幾人,而且都是上海灘有頭有臉的人物。
陳煊不得不重新要了查理飯店最大的會議室,這才讓大家勉強有了立足之地,在張景雲和白勳健的配合下展示了振華的產品,並重點介紹產品的質量和廣大的市場容量以及振華的前景規劃後,一群方才還彬彬有禮的人瞬間變成了眼睛通紅的餓狼。
這個說要五千副,價格不是問題,那個說可以先付定金,只要振華承諾將下一批生產的貨物給他,還有更狠的願意先墊付振華十萬大洋,振華生產多少他們便吃下多少,價格完全由振華制定,甚至有人打起了感情牌,說是與陳煊的亡父陳琛是多少年的兄弟情義,要求陳煊不能斷了兩家的情義。
“諸位,諸位!且聽我一言。”
陳煊被吵的頭大,這些人又都是不能得罪的,只得上前打躬作揖,眾人見陳煊說話了,全都目光炯炯的盯住陳煊,有如在看一頭待宰的羔羊。
“諸位都是商界的前輩,晚輩能夠獲得諸位前輩的青睞,實在是不勝榮幸。。。。。。。”
“陳小子,你別說廢話,你就說能給老頭子多少份額,老頭子這就叫下人把錢抬到振華去。”
“李東主,多謝您老的厚愛了,但是請聽晚輩一言,李東主和諸位前輩應該都知道,振華只是一個小廠,產能也小的可憐,自開業至今,生產出的產品也不過20000副,以現在的產能也不過是每日700,不是晚輩敝帚自珍,實在是難以滿足諸位老闆的需求啊!”
“那你說怎麼辦,我說陳小子,你不會是想要一家獨佔吧?”
剛才還號稱跟陳琛多少年兄弟的李東主現在臉色有些不好看了,好幾個人也對陳煊態度很是不滿。
“李東家說笑了,上海的市場有多大,全國的市場又有多大?甚至日本南洋,哪裡不是市場,又豈是小小的一家振華公司吃得下的?”
“那你剛才說的話什麼意思?”
一個身著長衫一臉精明的人問道。
“這位東家怎麼稱呼?”
“陳老闆不比那麼多禮,鄙人洪雲賢,江西齊雲齋正是鄙人的小號。”
“原來是齊雲齋的洪老闆,久仰久仰!”
陳煊拱手道,不待洪雲賢插話,陳煊接著說道。
“晚輩的意思是就算振華新招人手擴大規模,加班加點的生產,也是遠遠不能滿足諸位老闆的需求的,所以晚輩思慮再三,有了一個不成熟的小點子,不知道各位前輩願不願意聽?”
“你說你說!”
一群嘈雜的聲音喊道。
“晚輩是這樣想的,既然振華無法生產出那麼多產品,那何不在生產上與諸位展開合作,晚輩也說了,中國的市場很大,不是一家一姓可以吃的下的,當然,如果諸位沒有合作的意向,也是可以在本公司採購的,不過諸位也知道,這樣的話只怕要等上不短的日子。”
下面又激動了,沒見過這麼傻的,這姓陳的不光是要賣蛋,甚至還要把下蛋的雞給賣了,如何能讓人不激動!只有幾個老成的猜到陳煊必有下文,也就沒急著表態。
“陳老闆,不知道你想怎麼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