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黛眉柔荑輕撫著纖細的腳腕,弱弱地抬起頭,舉手投足都是風情,她一雙眼溼漉漉的,委屈道:“眉兒只是偷著在自己的院子裡練舞,不知道娘娘們來訪。”
這般模樣,沈若皎也算是明白,為何向來不近女色的白禛能對她另眼相看了。
就連她這個女子,都覺得陸黛眉頗有幾分我見猶憐。
陳皇后卻是不會被她迷惑到,相反,她越是楚楚可憐,陳皇后就越憤恨。
跟在她身後的眾人都來不及反應,就見她上前兩步,一巴掌甩在了陸黛眉的臉上。
“來人,把她給我押去司刑司,好好審問這個謀害妃嬪的賤人!”
陸黛眉被抽得暈眩了一下,聽到這話,也顧不得扮可憐,驚詫道:“眉兒犯了什麼錯,讓皇后娘娘這麼興師動眾。還請娘娘明示!”
看她一副無辜的樣子,像是根本不知道良嬪身亡之事。
陳皇后冷哼一聲:“還給我裝,良嬪就是被你送的百花香給毒殺的,將夾竹桃毒藏在薰香裡送給宮妃,還好意思在這裡裝無辜。”
陸黛眉瞪大了水瑩瑩的雙眼,不住搖頭:“娘娘明鑑,眉兒是受良嬪娘娘所託,調製了一款百花香,但眉兒從來沒有在裡面放什麼夾竹桃毒啊。”
她已顧不得好看的形象,跪爬上前抓住陳皇后的裙角,抽泣道:“眉兒真的沒做過,對了,眉兒調製百花香的殘渣還留在景純宮裡,娘娘大可以派人去查!”
司刑司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她這種沒過過苦日子的嬌嫩身軀,只怕是進去了就再難出來了。
況且,主人對她寄予厚望,她不能搞砸。
陳皇后嫌惡地抽回衣角,冷聲道:“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調配完成過後,再把夾竹桃毒藏進去的,我看,你就是心虛。”
沈若皎抱著雙臂,目光在兩人之間遊移,垂眸深思。
陳皇后說的這番推論,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陸黛眉的神色不像有假,像是真的不知道。
沈若皎提議道:“不如就先將梅寶林禁足在景純宮,派人看守起來,再宣太醫過來仔細搜查景純宮,等有了眉目,再將梅寶林送去司刑司也不遲。”
陳皇后瞪她一眼:“沈貴妃真是到哪裡都要展現自己的假好心。”
沈若皎漫不經心地聳肩:“若皎只是覺得,尚無證據便拿人,倘若事件再有轉機,娘娘的所為會落人口實。”
陳皇后不屑道:“落人口實?本宮倒是看看誰敢在背後議論。”
雖然嘴上不服輸,但陳皇后還是撇撇嘴,續道:“本宮只是給沈貴妃一個面子,既然沈貴妃這麼說了,那便將梅寶林禁足,不許任何人與她接觸,違者杖責三十。”
陸黛眉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宮女押著,看著陳皇后叫來了太醫,檢驗景純宮裡剩下的薰香殘渣。
“她沒有說謊,殘渣裡的確沒有夾竹桃。”得知了太醫的查驗結果,沈若皎挑眉看向陳皇后。
陳皇后緊咬牙關,憤憤道:“本宮都說過了,她很有可能是在制香後才加入了夾竹桃毒。”
“薰香裡有什麼問題,一查便知,梅寶林若有心害人,不可能做得這麼明顯。”沈若皎神情淡淡地分析。
“你這是有心要和本宮唱反調是嗎?”陳皇后怒極,又找不到理由反駁,便拿沈若皎開刀。
沈若皎不以為意地說道:“不是唱反調,只是實事求是罷了。娘娘難道忘了?太醫在排查良嬪死因時,就說過不曾見過良嬪所中之毒,而夾竹桃毒並不罕見。”
“你……”陳皇后支支吾吾半天,漲紅了臉,憋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