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皎神色淡淡:“這個鳶秋,我已經好心放她一馬了,卻還是這麼不知悔改。”
入霜和斂月得到了鼓勵一般,使勁點頭。
紅藥善於察言觀色,她也話鋒一轉,和斂月同仇敵愾:“她就祈禱她做事永遠別出錯,不要落下什麼把柄,否則,司刑司可等著她呢。”
她會提到司刑司,是因為她原是司刑司的女官。
司刑司都是白禛可信任之人,是以,沈若皎看出紅藥長袖善舞,也並沒多心。
她和白禛,不知什麼時候起,已經建立起了對彼此的信任。
入霜沉著臉,惡聲惡氣道:“要是落到我手裡,我一定讓她好看。”
斂月被一頓安慰鼓氣,眼淚總算是止住了,又傻傻地笑起來,和入霜紅藥一塊兒討論,要如何“報復”鳶秋。
第二日天剛矇矇亮,寒翠宮卻來了不速之客。
外面一陣吵嚷,沈若皎睡眼惺忪,隨意披了一件袍子去了中庭。
庭中站了兩列宮人。
這兩列宮人和普通宮人不同,都統一穿著暗紅黑邊的宮裝,衣角繡著金色的祥雲。
沈若皎一瞬間清醒了。
紅衣女官,這是司刑司的人。
見到沈若皎,為首的女官向她行禮:“清早叨擾貴妃娘娘,請娘娘恕罪,臣等收到舉報,說寒翠宮有人惡意謀殺。”
“誰?”沈若皎語氣清冷。
“宮女斂月。”
紅藥揉著眼睛跑出來時,就聽到這麼一番對話,她定睛看向中庭裡俯首端立氣質卓群的女官,心裡一驚。
她面上帶著笑意,跑上前去:“杜司刑,裡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斂月那丫頭膽小怕事,連個雞都不敢殺,怎麼可能殺人呢?”
“紅藥?”杜若看見她在此處,有些意外,“你不是去執行主上的……”
話說到一半,杜若忽然意識到什麼,轉頭看向沈若皎。
她心道不好,被人給當槍使了,踟躕片刻,只能硬著頭皮道:“娘娘莫怪,臣等只是收到舉報,背後緣由,還需調查。”
沈若皎按了按額頭,沉出口氣,耐著性子道:“你們一進來,一會兒要拿人,一會兒說有人舉報,所以到底死了什麼人,又是什麼人舉報的,能不能說清楚了?”
杜若在入宮之前,就聽聞過沈若皎才貌雙絕的美名,如今親眼見到,才知什麼是凡塵世間一顆星。
她神色淡漠往那裡一站,掩不住的出塵脫俗,清麗絕倫。
杜若當機立斷,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將來龍去脈悉數告知:“娘娘息怒,死者是皇后身邊的大宮女鳶秋,經御膳房宮女的指認,斂月姑娘曾和鳶秋髮生過口角,並且,在鳶秋被殺之地,發現了斂月姑娘的貼身之物。”
說完,杜若便將證物呈上,那是一塊質地清透的玉佩,是沈若皎贈予斂月的。
的確是斂月的東西。
沈若皎不置一詞,接過玉佩,端詳片刻,揚聲問:“斂月呢?”
一旁的入霜有些緊張地搖搖頭:“沒看到。”
沈若皎皺眉,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斂月守完夜,沒有回房間?”
入霜呆愣地搖頭。
沈若皎臉色有些不好,她當然完全信任斂月,宮女的證詞,斂月的玉佩,都算不得強有力的人證物證,她也有把握洗清斂月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