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天靈眾人吃驚,林一非心裡也暗暗生疑,一般修行界有一條不成文的規距,一旦踏入靈寂期的修行者便可拋開世間俗事,專心修煉,不論你原屬於哪一門派,均可撒手而去,教派中門規再森嚴,也不能強行去約束,就算是門派到了生死存亡時刻,管與不管也是任憑自願。
其實原因很簡單,靈寂已入,心劫就在前面,修行者應當拋開萬千俗事,淡泊喜怒哀樂,如果滿腦子還是權力、恩仇及酒色財氣,那想渡心劫?想也別想。所以一旦修入了靈寂期,修行者都會找一個僻靜的深山,獨自靜修,即便如此,能夠渡劫成功的也不超過三成。
氣氛有些僵持了,那位薛壇主眼神一直在眾人身上打著轉,此時哈哈一笑,向林一非拱了拱手。
“林世兄眼光真是令人佩服,在下甘拜下風,哈哈……”
林一非微微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雷木輕咳了一聲,眼中的傲色已經無影無蹤,衛天翔也不再客套,神色一正,拱手問道:
“雷長老光臨天靈,敝派蓬蓽生輝,衛某冒昧,但不知雷長老此行有何見教?”
玄教二人來了有一會,但剛才大家都未說到正題,彼此客套,閒談了些修行界的見聞趣事。見林一非已經來了,衛天翔這才引入正題,要看看這位靈寂期的超級高手,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雷木聽到這裡居然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衛掌門,受修行界抬愛,玄教位列四大門派之中,敝派也一向自珍羽毛,兢兢業業,不敢有負修界所託,想當年敝派誅魔龍,鬥毒婦人博陰仙子,雖然死傷慘重,卻也贏得了修行界朋友的尊重。想來衛掌門也有所耳聞。”
衛天翔點了點頭,眼裡流露出尊敬的神色,當年那一戰,玄教的確死傷慘重,玄教本任教主厲去惡就是那一戰而名動天下。
“近千年來,修行界風平浪靜,玄教約束弟子很少再涉足江湖恩怨,專心靜修,但玄教卻一直關心修行界動態。半年前,在玄教後山黑澤山深處,我們又發現了部分魔教妖人聚集,由於人數眾多,敝派由教主親自帶人前去剿滅,卻不知為何走露了風聲,眾妖人自行散去,但從其聚集地散留的痕跡來看,魔教顯然是在煉一種丹藥,雖不知煉的是什麼,但教主卻覺的此事非同小可。”
說到這裡,雷木目光望向四周,見眾人都在用心聽著,微微點了點頭,接著向下說道:
“教主回去後,心神不寧,後不惜損耗心神,排神卦占卜了一下兇吉,算出的結論居然是大凶。教主算出魔教還在準備,二十年內應該不會發難,但過了二十年就已經很難確定了,而當今修行界雖然太平無事,但各派之間勾心鬥角,實是一盤散沙。”
說到這裡,雷木嘆了一口氣,顯的頗為沮喪。
衛天翔等人也都紛紛點頭表示認同,目前的修行界的確如雷木所說,大小門派爭強鬥勇之事頗為頻繁,整個修行界烏煙瘴氣,大小門派爭相發展自己的勢力,不時傳出門派之間火併的事情,修行界可以說每一天都有新門派誕生,又有舊的門派或解散或滅門或被其它大門派所吞併。
“這些小門派除個別外,大都依附於某個較大門派,而這些較大門派又依附於一些更大的門派,最終都歸於四大門派之下,對於這些小門小派的爭頭,四大門派互相顧忌,所以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修行界的亂相由於無人管理,也越發猖獗,如果魔教此時大舉入侵,修行界可以說是在劫難逃。就算最終擊退魔教,恐怕也是元氣大傷。”
說到這裡,雷木看著衛天翔夫婦及索運飛,流露出詢問的神色。
“不知諸位對於在下的觀點是否認同?”
天靈諸人大都點了點頭,衛天翔沉吟了一下,說道:
“雷長老見解的確不凡,修行界運勢使然,自古至今,不知經歷了多少劫難,但邪不壓正,生死關頭,各門派定會摒棄前嫌,雷長老也不必過於擔心。”
雷長老眼裡閃過一絲譏誚之意,但一閃即沒。
“真正爭鬥起來是沒有正邪之分,而只是實力之爭,修行界之所以一直能在最後一刻戰勝魔教,憑藉的最終還是實力要高於魔教,而非靠正派的名頭,但這次卻不同,魔教積蓄千年,此次發難實是非同小可,衛掌門認為對於此劫難,修行界真的有把握能嬴嗎?”
雷木的話讓天靈眾人想起來那幾個神秘的面具人,對方實力之強橫,法寶之奇特,如果這次不是湊巧,恐怕十個天靈都被滅了,想到這裡,眾人一陣默然。
衛天翔輕吁了口氣,抬頭望向雷木。
“雷長老有什麼高見就請明示,不必再繞圈子”。
雷木聽到這話,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但笑意一閃即過,接著神色一正。
“不瞞衛掌門,小老兒已修入靈寂,原本應歸隱山林,不再過問修行界之事,但修行界劫難即將發生,屆時生靈塗炭、百性悲苦,小老兒想來實在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