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瀟心中頓時不忍,果斷鬆手,縱身跳開。
阿漢更加狂暴,瘋狂追擊張瀟。兄弟兩個就在強敵眼皮底下自相殘殺。阿漢動作猛如烈火,一拳一腳的破壞力都大的驚人。而張瀟卻是機敏迅捷,預判準確,每一次都能精準的避過阿漢的攻擊。看準機會還有餘力反擊將阿漢放翻。只是他的不壞身防禦太強大,赤手空拳很難造成實質傷害。有些毒辣的手段又不忍用在他身上。
那人還在空中盤旋,時不時發出怪嘯,繼續用言語蠱惑阿漢發狂。
巨人族的狂化是血脈傳承的基因帶來的。一旦被引誘或激發,便會發狂破壞,直到體力耗盡氣血冷卻才會停下。
這不是阿漢第一次進入到狂化狀態,上一次是在崇山之戰,當時張瀟在崇山城下被蠻族強者圍攻受傷,阿漢忽然暴走進入到狂化狀態,將蠻族一整隊斥候精銳手撕了。連人帶馬殺的一個不剩,直至精疲力竭才消停下來。
那是崇山戰場,有的是敵人供他宣洩狂化後的怒意。這裡卻是奉陽城自家,出了院子便是和睦而居多年的鄰里,無論如何張瀟都不能讓阿漢做下遺憾終身的事。
兄弟兩個在院子裡打成一團,張瀟幾次把阿漢摔倒擒住,又幾次被他用蠻力掙脫。院子裡的大樹,石桌,練功用的巨石,等等諸般物件兒都被阿漢破壞的七零八落。
“哈哈。”那人狂笑不止,洋洋得意道:“你們兄弟兩個的確不凡,尤其這個巨人族少年,體力雄渾甚至勝過許多以此見長的聖獸魂相,可惜他魂力修為尚淺,終究還是老夫掌中玩物。”
“老畜生,你得意的太早了。”張瀟正單手將阿漢的腦袋按進地面,聞言仰頭看向那人,口中沉聲喝道:“收氣血歸丹元,納生機於五髒,心為尊,心火動,五行合,神狂意難狂,阿漢,你聽真了,我是你哥哥張瀟。”揚起巴掌連續三拳打在阿漢的泥丸宮靈光源頭處。
這三掌暗含了張瀟的精神念力,直接打入到阿漢的識海中,阿漢的古潭魂相中升起一個漩渦,琉璃色的能量不斷溢位,額頭靈光中的血色迅速消退。張漢的狂化狀態沒有消退的跡象,他抬頭目視著張瀟,眼神中的怒意在減退。
“咕~咕~咕。”那人見勢不妙,趕忙繼續發出音波魂技刺激阿漢。
張漢大口喘著粗氣,嘴裡念念叨叨:“哥...哥...不能跟哥哥動手,阿漢要保護哥哥,不能讓任何人傷到哥哥。”他的心火併未熄滅,只是在張瀟引導下執行不壞身心法,以五行生剋的道理將這火氣導引在身魄中,而不至於上頭,影響到他的靈光魂相。但這心火終究還在體內燃燒著,所以他依然需要宣洩。
張瀟看著被心火折磨的痛苦萬狀的弟弟,心中怒意只比阿漢更盛。
那異人身負飛羽禽類魂相,修為進入五級,可以施展飛羽禽類的本命魂技,他已經見識了兄弟兩個的攻防能力,篤定不會落下來尋晦氣。
“無名鼠輩,只會藏頭露尾。”張瀟抬頭憤然看著飛在天空的五級異人,語氣充滿不屑:“一個連名字都不敢說出的廢物,不配死在我兄弟刀下,你已經黔驢技窮,還是快點滾吧。”
“我為什麼要走?”那人得意的大笑,指著伏在張瀟腳下渾身顫抖似乎正經歷天人交戰的阿漢說道:“他就是我今後縱橫異人界的武器,如此天賦異稟的巨人族少年,千百年難得一見,老夫正要把他煉成我的神傀儡......”
“你想要我弟弟?”張瀟忽然一把捏住了阿漢滿頭亂髮,猛地發力向上一拔,喝道:“那便給你好了!”
轟隆一聲巨響在阿漢腳下炸開!
下一瞬間,張漢借那一提之力猛然爆發一躍登空,抓住那刺客,一拳將那人腦袋打癟,然後毫無懸念的將這刺客一分兩片,猶不解恨,又撕燒雞似的把刺客分解成無數塊。
“給我留個活口!”張瀟仰頭看著空中灑落下來的斷臂殘肢和漫天血霧,又看了看手裡還提著一顆死人頭,站在那裡一臉不知所措,用小眼神兒偷瞥自己的弟弟,懊惱憤怒之餘又感到慶幸。
其實張瀟也不是很確定是否有必要審問此人,這奉陽城中有能力又有必要在這個時刻指使一個五級異人來行刺自己的人只有兩個,首當其衝者是白家老三,其次則是那個長安城來的次相公子。
至於這個刺客的身份,瞭解當然最好,不知道也無妨。反正都是敵人,無外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如果為了活捉此人,讓阿漢去冒險,張瀟寧願糊塗一回。
“把院子收拾乾淨,屍體拼湊起來用袋子包上。”張瀟一邊吩咐阿漢做事,一邊進屋找了兩件日常換洗的官服,剛才為了壓制阿漢,身上的衣服已經沒法看了,換上整潔的官服,頓時舒服多了。
“碎的太散了。”阿漢收拾完院子,拼湊屍體時遇到困難。剛才他狂化怒極狀態下出手,為宣洩怒火,將刺客的胳膊腿和身軀四分五裂,這會兒才發現屍體已經散成不知多少塊,很難再拼湊起來。
張瀟白了他一眼,好氣又好笑,道:“留著腦袋,其他部分埋樹下。”
“哥,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