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的珠子事情又使得三人今日到不了小鎮歇腳,他們只好原地生火烤了只野兔來解決飢餓問題,這還是小男孩為了給月一賠禮努力了好久才獵來的小兔子。分成三份就更少了,商蕊專門把兔腿部分給長身體的小男孩,他推脫後還是沒忍住誘惑,對那隻兔腿大快朵頤,他說:“謝謝商蕊姐姐,以後我有錢了天天給你買肉吃。”
商蕊甜甜地笑,伸手給他擦拭嘴角油汙。只有月一在悄悄注意小男孩張開的嘴,直到清晰看見裡面伸出的是一個普通人舌後才默默放下心來,現在的他還沒什麼危害。
大大咧咧的商蕊這番終於和隱身的弟弟相見,充分發揮了自己話嘮的水平。她勾肩搭背跟小男孩說話,“弟弟,你真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嗎?你怎麼就突然出現在玄念山了?”
他搖搖頭,正張嘴想說當時和月一初見的場景,而商蕊卻翻篇問了其他,“弟弟,你叫什麼名字還記得嗎?人好歹得有個名字。”
“真的沒有。”他一臉凝重,而跟他相處一年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的月一,默默低下頭。
商蕊調侃道:“你要是等著月一給你取就晚了,她得是事到臨頭才會彎腰的人!就讓我來給你取個好名字吧。嗯•••就叫•••”
月一被嘲笑也不生氣,嘴角微微上揚著,他們鬧騰他們的,自己獨自享受靜謐的星空。
“叫富貴怎麼樣?”
“噗!”月一賞星星的心情被破壞,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好,換一個。”
“那平安怎麼樣?”
這名字雖然普通了些,但是寓意極好,只是•••下山後行走江湖,還是需要一個敞亮的名字。月一提議道:“不如叫義誠•••逸城,也是希望你一輩子平安喜樂、不受約束的意思。”
商蕊豎起大拇指,“挺好。”
“我喜歡。”小男孩•••逸城也回答到。
可是商蕊遺憾地搖搖頭,“要是知道姓氏就好了,就是一個全名了。”
都是孤兒的幾人對這個話題很是敏感,逸城更是眼神飄忽向下。月一解圍說:“姓氏沒那麼重要,只是一個稱呼而已,無需想太多。”邊說邊拍拍逸城的肩膀,商蕊反應過來也安慰逸城。
三人都是孤苦伶仃行走於人世間,但彼此依靠,不至於少了溫暖的肩膀。
此時已經深夜,夜空中一輪圓月獨掛著。今夜好像不需要睡眠,月一這樣想著,便越來越清醒,卻不料另兩個已經緊緊依偎,腦袋一點一點得睡得香甜。
黑夜是隱藏殺機和陰謀的最佳地點,睡得四仰八叉只會墳頭長草。本來是鹹魚的月一,下山後自動變化得做事十分謹慎。可能也是因為身邊的所有事都關乎自己的命運了吧,生死之劫,如何度過?
她也想無憂無慮,但現實就是不允許。遙望了許久的天空,再次回過神來想看看身邊的二人,只見商蕊一如既往沉睡,而逸城•••
逸城怎麼變成一條小藍蛇了?
它睡得十分不老實,腦袋還主動去磨蹭樹幹,繩索一般的身體纏繞著細細的樹枝,尾巴則吊在外面,偶爾晃盪一下。
按捺住想叫醒商蕊的心,月一悄悄靠近逸城。一般而言,動物的警覺性很好,可是逸城卻睡得酣暢淋漓。月一甚至大膽地出手輕輕敲了一下蛇頭,可它只是清醒了一點,緩緩抬起蛇頭,張嘴吐了一口信子,舔了她手一下。
月一檢查手掌,有些微溼意,卻沒發現傷口。此時蛇頭已經再次陷入沉睡,繼續耷拉在枝頭上,閉上了雙眼。
呃··該說這獸太蠢了,還是這人太怪了?他到底是人是獸呀!
月一在無聲暴躁,回到原位後她還盯著逸城,百思不得其解眼前所見之景。
“小心,他身體裡的東西。”
不知何處一個陌生聲音出現,語音輕柔、沒有殺傷力,甚至沒有驚醒睡著的二人。月一到處查詢聲音的來源,許是為了讓她看見,一個黑衣人憑空出現。他對月一說:“那個男孩不簡單,要想活命,離他遠點。”
“為什麼?”
他不回答月一,只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後又重複,“要想活命,離他遠點。”
像是突然出現一般,又悄然消失不見。月一想追,卻發現自己軟弱無力,“被下藥了?”
等她醒來時太陽已經曬屁股了,商蕊和逸城正坐在下面開開心心啃野果,察覺到這邊,逸城招呼月一,“今早我去摘了一堆野果,居然解渴又甜,你吃吃看!”
他投遞得很準,月一伸手便接住了。昨晚的事蹊蹺連連,月一回憶著,機械地咬著野果,甜膩的果汁兒瞬間侵入口腔,味道果然不錯。而下面相處得很是融洽的逸城和商蕊又開始嘰嘰喳喳說著什麼,吵鬧聲傳來。
月一一躍而下,決定先隱瞞昨晚的事。她對二人說:“立刻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