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陲的城市非常小,火洲下轄一區兩縣,總人口才七十多萬。此等規模,再加上特殊的民族風俗,自然沒什麼夜生活。
倆人穿過幽暗的街道,掠過稀稀拉拉的行人,最後停在了一處較偏僻的小區院前。
“就這兒?”
“是的,您跟我來。”
王茜帶著他進去,找到了一棟雙層別墅,道:“主人就在裡面,您請進。”
她扔下一句,就把守在門邊,沒有同去的意思。
楊逸聳了聳肩,獨自推門進屋,裡面的空間很大,裝飾奢華。客廳裡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顴骨很高,鼻子大還有點勾,面部線條十分尖銳,眼窩同樣深邃。
他站起身迎接,連笑聲都很陰沉:“楊先生,總算把您請來了!”
唉……
楊逸特愁,今兒已經第四次問了:“你又是誰?”
“你可以叫我張維,是個商人,薄有家財,只是不喜歡拋頭露面。”
還好還好,丫沒說什麼我是誰不重要之類的屁話,否則他分分鐘暴走。
“你能知道我,就不是個普通的商人。我不喜歡兜圈子,有話直說。”楊逸道。
“好,果然爽快!我找您來,是想請您幫個忙。”
“做什麼?”
“帶我去火焰山一探。”
“哦?”
他並未驚訝,道:“理由?”
“您可知道交河故城?”張維反問道。
“不太瞭解,正打算去。”
“呵,那交河城是車師國的國都,漢代建,唐代興,元代衰落。那故城中有一處遺蹟,就在官署附近,是一座嬰兒墓群。”
“……”
楊逸心中一動,他之前找資料,好像看過這個東西,只是語焉不詳,寥寥數句。
“這墓群在三十年前被發現,當時挖出了至少280具嬰兒屍骨。墓群的來歷無從考證,更無文字記載。學界也是爭論紛紛,有的說瘟疫,有的說為了免遭外敵屠戮,自家父母親手殺子。前些年還有傳言,說晚上能聽到嬰孩哭泣的聲音,當然給出了科學依據,是磁性風沙的影響。”
張維的表情忽然變得古怪,道:“我就是火洲人,自小聽這些傳說長大,一直非常好奇。直到不久前,我碰到一位學者,他提出一個猜想,這墓群不是瘟疫所致,而是祭祀。”
“車師國地處交通要道,文化交流豐富,道教、佛教、祆教、薩滿教都曾在此傳播。這些教派混雜爭鬥,各有一段時期被車師國的王族信賴,從而得到發展。”
“據那位學者猜想,墓群便是某個教派祭祀造成,地點就在火焰山中。”
“所以你就想去看看?”
“正是。老實說,您一來火洲,我們都知道此地不尋常,不敢冒進。我專程趕來,就是希望您能答應。”
“呵……”
楊逸聽了,頓了頓,忽然笑了起來:“不夠,不夠。”
“什麼?”張維一怔。
“你的說辭不夠充分,起碼打動不了我。”
楊逸盯著對方,半調戲半嘲弄道:“還有沒有什麼胡編亂造,裝瘋賣傻的理由,再想想!”
嗬!
張維一聽,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道:“楊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