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啊,這道觀怕是保不住了,師父沒有本事,連個住處都給不了你。”
老道睜開自己迷離的雙眼,有氣無力的看著李孝生,眼神中充滿了怒火,但是不一會就又熄滅,臉色重新變的死氣沉沉。
“嗚嗚嗚,您別這麼說,師父,我從小都是您養大的,您對我的恩情孝生一輩子都無以為報。”
小道士抹了一把眼淚,又嗚嗚的說道:“我們這是道觀,他們說拆就拆嗎?”
“哎,現在這社會,文物都保不住,甭說我們的道觀了,何況我們這個道觀連個香火都沒有,”老道愈加的頹廢,接著說,“我有個朋友在蚌市,你就到他的道觀中去吧,也好有個容身之所。”
“師父,那您呢?”
老道士重新睜開自己渾濁的雙眼,看了一眼這個自己花費了一輩子心血的地方,“我一大把年紀了,不想動,也捨不得走啊。”
“那您留著這裡,要是萬一,萬一?”小道士驚慌失措的說道。
“呵呵,沒關係,”老道沙啞的笑了笑,在小道士的攙扶下勉強坐了起來,“我這一排衰落到今天,只留下一些符法秘術,符篆之法你已經掌握,剩下的我就一併傳授於你吧。”
“師父!”
李孝生見老道有安排後事的意思,連忙呼喚了一聲,老道卻是神色一板,喝道:“還不跪下。”
“師父,”小道士又嗚嗚的呼喊了一聲。
“跪下,”老道大聲的喊了一聲,許是牽動了身上的傷勢,捂著胸口大聲的咳嗽起來。
小道士沒有辦法,只得直挺挺的跪在床前。
茅山派起源於變革時期,他們也修煉的功法也是以吸收天地靈氣為主,但是除了把靈氣用於自身,還用於外物和符篆,這些符篆千奇百怪,見效快,威力大,很容易收割信徒。
最初還是很高大上的,比如火雲,青冥,滅神這些高階的符篆,後來靈氣衰退,就又衍生出了下茅山,不用靈氣,改用自身的精血催發。
檔次也一下子就變成了降蠱、鎮宅、淨衣這個些低端貨色。
“小生,我現在傳授你煉屍秘法,這是本派的看家本領,你切聽好了!”
“是,”小道士神色凜然,滿臉悲愴。
像h這種門派內正在的幹活,都是歷代道門掌門口口相傳的,很少記載於文獻,老道講了幾遍,便問道:“記住了嗎?”
“記住了,”小道士木然的點了點頭。
“那你說來我聽一遍。”
當即,小道士就原原本本的重複了一遍,老道聽後一字不差,這才滿意的點點頭,“這秘法傳了幾百年,沒什麼相關的記載,到了今時今日,也不能隨意的嘗試,哎,算了,你就當做一個念想好了,日後去看了別處,也希望你不要忘記了你曾經是茅山弟子。”
“是,”小道士一遍流淚,一遍咣咣的磕頭。
第二天一早,老道就讓李孝生收拾好行囊,去投奔他的那個朋友。
李孝生剛走不久,老道就聽到外面有人敲門,他也懶得說話。不見有人答應,道觀的大門就被人用蠻力推開,一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光頭男子怪笑著走了進來,看到老道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臺階上,吐了一口唾沫:“我說你這個老頭,你這是何必呢,一大把年紀了,給你錢你拿著好好找個地方等死就可以了,非得挨著我們哥幾個辦事,你說你是圖啥呢?”
老道看了幾人一眼,又重新閉上眼睛,盤膝坐下。
“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我們老闆看你是一個道士,讓我們幾次三番的過來說道,我們的出價也不算低了吧,既然你聽不進去,就別怪哥幾個不講道理啊。”
“不用多說了,我是不會走的。”
“呵,茅坑裡的石頭,真是又臭又硬啊。”
“你們有什麼手段,就衝著我來吧。”
“嘿,我說你這個老道,敬酒不吃吃罰酒啊,呵呵,我疤三從不信鬼神,我今天倒是想看看你這道觀到底有沒有神仙,看看能不能護住你這老道,都什麼年代了,還裝清高,我呸。”
光頭男子最後一點的耐性也被老道給耗光了,衝著老道吐了一口口水,老道卻猛地抬起頭,眼神迴光返照一般精光四射,倒是嚇了光頭一跳,隨即又哈哈大笑一聲,“我說老道,你難道還真的被神仙附體了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