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像貓一樣有九條命,每次都死不了嗎?
“你不總是能瞬間就讓傷口復原嗎?
“你不是包治百病嗎?
“你不是說要包我家人都長命百歲嗎?
“你現在連自己都治不好?
“你個騙子!騙子!”
她一邊哭著一邊任憑像是刀片一樣鋒利的杉樹把手颳得滿是傷口,一片拼命地往上爬。
這時候的孟飛身上到處是血,到處是洞,彷彿是一個開了許多彈孔的裝滿了紅酒的橡木桶。流出來的血沾了她一身。
她不斷地嘗試用自己的異能去阻止孟飛的失血,但就好像用手去堵住水流一樣,不管怎麼做都堵不住。
但她的哭腔變得越來越冷靜,越來越強硬。
她一邊堅韌不拔地往上爬,一邊抽出一隻手來打完了叫救護車的電話。電話剛掛,她終於爬上了路沿。
空空的大路上一片死寂。計程車司機可能是怕惹麻煩,也可能是聽到了嚇人的聲音,早已桃之夭夭。
只剩下橘黃色的路燈光無情地照著讓人望而生畏的、長得幾乎沒邊沒際的路。幾隻太早出生的蟲子在圍著燈光飛舞。
路的一邊是深谷,另一邊是怪獸般黑漆漆臥著的山。山之上有一片佈滿燈光的樓房。
然而艾婷知道,即便再艱難地爬上那片山坡也沒有用。上面只有居民小區,並沒有醫院。
懷著忐忑到讓她渾身發軟的不安情緒,她望了望路的兩頭,一邊做出了方向的判斷,一邊感覺著孟飛的腦袋無力地靠在她的耳邊。她惡狠狠地說道:
“你得給我老老實實活著。
“明天八點一到,你就趕緊給我把婚結了。
“電話我打了,救護車正從白鷺醫院過來。”
“不行,這裡離白鷺醫院就三公里。
“但救護車那些傢伙要是磨蹭幾下,一個來回可能也要20分鐘。
“我跑三千米也就15分鐘。雖然揹著你,但我只要拼命跑,也不會慢上多少的。
“我往白鷺醫院的方向跑,路上一定能碰到趕來的救護車,這樣時間就更短了。
“你要敢在半路斷氣,就算變了鬼我照樣不會放過你!”
她一邊發著毒誓,一邊在幾乎無窮無盡的長路上奔跑著。
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覺得路有這麼長,時間有這麼急促。
艾婷擁有很強,強到不可思議的異能。只是這異能不能止血,也不能療傷,更不能讓人死而復生。
她發出的射線能像電離槍一樣將敵人擊斃,也可以製造一個電離護罩來保護自己,還能製造一股混亂的電離能量將對方撕碎。
但她現在特別恨自己沒有一種能治癒別人的傷勢的異能,也恨這異能並沒有任何方法能讓她跑得更快一些。
就像在參加一場生命的賽跑。馬上哪怕零點零一秒,距離終點哪怕還差零點零一米,後果都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有點軟柏油路面讓她想起跑步機的皮帶,在她的腳下極速後退。她就好像跑步機上的奔跑的人一樣,看到的前面的景象永遠不變,好像沒有前進一步。
“對,是這邊,往東三公里,不會錯的……
“而且路上車很少,如果有救護車過來,老遠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