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拿出電話,有的向上級彙報,有的聯絡望海醫院的主管機關,希望能來人或與醫院方面聯絡一下,配合他們的工作。
僵持的氣氛中維持了有五、六分鐘,大街的行人不斷圍攏過來,馬路已經開始堵車了。
十幾只遮陽傘被擠得東倒西歪,桌子被擠得不斷後移,幾乎要貼在不鏽鋼支架門上。在這種情況下,問診臺沒辦法工作,醫生和導醫小姐們被迫撤離。
望海醫院大樓內走出一群人,前面兩個正是祝童和歐陽凡。
秦緲一直以旁觀者的心態看著這出鬧劇,看到祝童的身影,心臟不受控制的急速跳動,嘴裡發乾,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幾年過去了,他幾乎沒什麼改變,嘴角還是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紋。
記者們知道有好戲要上演了,門前的秩序一時大亂,記者紛紛搶佔有利位置,為手裡的相機、攝像機選擇最好的拍攝角度和最寬廣的視角。
圍觀者也生怕錯過什麼,向醫院大門方向擁擠著。
大門內的保安迎上來,叫喊這維持秩序。
秦緲被擠出了遮陽傘,那位年輕的記者正在離秦緲不遠的地方,攝像機的鏡頭對準不斷走近的那群人。
望海醫院大樓十七樓,斯內爾先生病房的隔壁的休息室內。
斯內爾夫人和漢密爾頓勳爵也看在觀察著樓下的情況。
安東尼搬來了美國駐上海總領館領事,他當然是以斯內爾先生被劫持、或受到不公正待遇、或生命安全受到威脅等理由中的一個或多個選項為藉口,想借助政府的壓力強行把斯內爾先生帶離望海醫院。
斯內爾夫人有點緊張,她舉著一架精緻的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對漢密爾頓勳爵道:“瞧,羅貝爾也來了。安東尼先生不是一向瞧不上他嗎?”
“安東尼需要一個藉口,他只是管家。羅貝爾是斯內爾先生的次子,他是斯內爾先生的繼承人之一。只有以羅貝爾.斯內爾的名義,領事先生才有出面的理由。”漢密爾頓勳爵推開一扇窗戶,這樣他能看得更清楚。
樓下,年輕的攝影師的鏡頭罩住了“神醫李想”,忽然,樓上一陣強光射來,年輕人眼前一片空白。
“靠!”他低聲咒罵著抬起頭。
原來是望海醫院大樓上有人在開啟窗戶向下看,那個人正是漢密爾頓勳爵。陽光原本在頭頂偏西北一點的位置,可望海醫院的大樓整體呈玉瓶狀,頂部向內收縮,有一定的弧度。
漢密爾頓勳爵推開窗戶的過程中,一道短暫的反射光正好從大門前掠過。正是這個不經意的動作,打亂了年輕人的計劃和節奏。
秦緲聽到年輕人的咒罵聲,不禁轉頭看過來。
年輕人將墨鏡推到頭頂,眼睛再次貼上攝像機。
秦緲注視著他的雙手,左手扶在機器上,右手不是如別的攝像師一般放在機器上邊,而是放在機器右側,食指勾在一個突起上,就像……舉著一把槍。
秦緲緊張地看看旁邊的另一個攝像師,他的機器上沒有那樣的鉤狀凸起。
他!是個刺客!他在瞄準李想!一陣熱血衝上她的頭部。
祝童一行越走越近了,距離大門還有不到二十米。秦緲心裡忽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她回過頭仔細盯著年輕人的右手,驚訝地看到,他的食指……
秦緲顧不得多想,奮力向年輕人方向擠過去,拼命尖聲叫道:“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李想快走!他有槍!”
人群一時大譁!都朝這個漂亮的女醫生看去,接著,又看向她手指的方向。
舉著攝像機的年輕人一愣,透過鏡頭,他看到祝童與歐陽凡消失了,兩個穿保安制服的人迅速出現在鏡頭裡。
他知道機會已經錯過了,左手扔下攝像機,右手只剩下一隻被黑色泡沫外套包裹的貌似麥克風的棍狀物體。
秦緲嚇得閉上眼,雙手捂住頭試圖轉身離開、離他遠些,擁擠的人群限制了她的行動。
他臉上顯過一絲猙獰,將那棍狀物體對著秦緲點了一下,然後矮下身鑽進人群下方。
秦緲雙手捂住頭部,鮮紅的血液從手指間淌下,瞬間染紅了她身上的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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