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代郡高柳城
在真正的郡守府裡,田豫正在低頭處理公文,身旁一大一小兩個傢伙隨侍左右。
一個是曹彰一手提拔起來,並且留在幽州輔佐田豫的小將王欣。
至於另一個,就是騎將軍文稷的兒子,虎頭虎腦的小傢伙文欽。
田豫再次處理完一份公文之後,直起腰來好好的伸了一個大懶腰,伸手去那旁邊的湯鍋,卻發現早上弄好的茶湯已經都喝完了,田豫抿了抿乾裂的嘴唇,向一旁虎頭虎腦的文欽說道,“文欽啊,去廚房再弄一鍋茶湯來。”
同樣是在一旁伺候的王欣一聽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但是看到田豫已經繼續低頭處理公文了,便抿了抿嘴不再說話。
直到過了大半個時辰,田豫已經將面前的公文處理了大半,手往旁邊一伸,摸到的仍然是已經空了的湯鍋,田豫的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文欽那個小傢伙還沒回來麼?”
“尚未回來!”王欣頭皮有些發麻,說話也有些結巴,“末將現在就去廚房幫您弄一鍋茶湯!”
“還有,去看看文欽那個小傢伙去哪裡玩了!”田豫的臉上有了些怒色,不單單是因為田豫認為文欽貪玩誤事,主要是也有些感覺對不住文稷沒有將他的孩子教育好。
王欣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多說話,躬身走了出去,等王欣離開之後,田豫平復了一下心情,便繼續處理公文了,不過這次他並沒有等待多久,王欣便將茶湯送了來,而且味道弄的還很不錯。
田豫盛了一碗茶湯好好潤了潤乾枯的喉嚨,然後看著一旁低眉順眼的王欣,“不是讓你去把那個調皮的小傢伙找回來麼,怎麼還不去?”
“這個...”王欣臉上也十分的尷尬,吭吭哧哧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文欽還小,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麼!”田豫見他支支吾吾個沒完沒了的,心裡怒氣再次起來了,“他爹文稷為了幽州戰死沙場,他的兒子我們必須讓他學好,不能過分寵溺這個小傢伙!”
看著憤怒的田豫,王欣也是滿肚子的委屈,但是有些事情,他自己都感覺無法相信,更別說解釋給田豫聽了。
可是王欣越發的恭謹之餘,就是不動地方不說話,這個態度讓田豫更加的著急,“我說了半天你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末將一字一句全都記在了心裡!”王欣看田豫已經極為憤怒,自然不敢再是沉默已對了。
“那還不快去找!”田豫“砰”的一聲拍向了桌案,那實木桌案肉眼可見的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裂痕,從這力度上來看,田豫這段時間身體是恢復的真不錯。
“末將...末將”王欣真的是著急的嘴裡都長泡了,感受著田豫怒火的上升,最後只能硬著頭皮說道,“末將實在是找不到文欽這個傢伙啊。”
田豫看王欣的眼神更加的不對了,若非是王欣這段時間一直十分的勤勉,而且從不妄言,恐怕現在田豫就已經將他斬了。
“王欣”田豫冷冷的看著面前這個正在給自己請罪的年輕將領,“文欽還只是個孩子,就算有哪裡做的不對,我們也不能放任不管乃至對其有什麼想法,孩子,總是要好好教導的。”
“田將軍!”王欣現在是真覺得委屈,“並非是末將不去,也並非是末將和小文欽有什麼過節,我和他父親文稷雖然只是匆匆見過數面,但是也十分的敬佩文稷將軍,怎麼可能和小文欽有什麼過節!”
“那你在這裡支支吾吾的是在幹什麼!”田豫見他還在這裡狡辯,剛剛平息下來的怒氣再次湧動了上來,自從他身體養好了之後,不但氣力恢復的越來越好,那好不容易練成的養氣功夫,荒廢的也越來越快了。
“末將實在是找不到文欽那個小傢伙啊。”王欣也實在是忍不住了,現在不管田豫相不相信,他都得說,“另外,文欽未必是跑去玩耍了,文欽雖小但是向來老成,而且比較穩重,他...他...他可能單純的就是迷路了!”
“嗯..田某也認為小文欽不是個貪玩的孩子,若只是...”田豫剛剛贊同的點了點頭就再度一巴掌拍在了桌案上,桌案上門的裂痕更大了,“迷路了?王欣!這種理由你倒是想得出來,這郡守府就這麼大點地方,廚房就是這個房間出門左拐,你告訴我,他怎麼迷路!”
王欣就知道這個理由說不過去,但是王欣真的可以發毒誓,這不是什麼瞎編的理由,這是真的。
“回稟將軍,文欽那孩子真的可能只是單純的迷路了!”王欣既然說了,那自然不會再猶猶豫豫了,“之前也有過數次讓文欽幫忙去拿東西或者幹些什麼事情,總是很久才會回來,而每次回來都是灰頭土臉的,某也一度認為這孩子是貪玩不喜歡說實話。
但是前幾天某為了讓他不再說謊,便主動跟在了他的後面,結果發現,這孩子真的就是迷路了,他分不清方向,也分不清什麼東南西北,甚至於...甚至於...”
“甚至於什麼!”田豫感覺這種事情也太過於不正常了些,不認路的他的確是見過,也不是什麼奇聞,但是出門左拐這麼簡單的路徑都分不清還能迷路這真是第一次見。
“甚至於就是出門直走這件事,他都能弄錯,而且不僅僅如此,他總是莫名其妙的走向其他地方不說,但是每次他都能找回來,只不過時間要用很久罷了。”
“要用多久!”田豫黑著臉問道。
“短則一炷香長則...長則一整夜!”王欣的腦袋都要垂到褲襠裡了,“而且上次某家跟隨著他,結果最後文欽找了回來,但是...但是...”
“又怎麼了!”田豫感覺今天王欣說話太過於費勁了些。
“文欽最後莫名其妙的自己走了回來,但是末將卻是被他領的迷了路,差點就出了代郡地界,最後還是讓一個遊方的道士給領了回來!”王欣說這話的時候臉色通紅,十分的不好意思,“那遊方道士說末將這是碰到了鬼打牆,還說文欽那孩子煞氣太重,還專門給了末將幾道靈符,讓末將戴在身上以防萬一....”
“胡鬧!方士之言,不足為信!”田豫“砰”的一聲再拍在桌案上,這一下他面前的那個桌案算是徹底的不能用了,直接裂成了兩半,田豫看著碎裂的桌案和自己那紅腫的手掌,臉皮不斷的抖動著,“那個道士給你的那什麼靈符,給我拿點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