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部接到賀營長的電報大驚,陳旅長也瞭解到二戰區長官部給八路軍總部的通報,鬼子上萬人,大規模調動兵的情況。再小心保密也難免露出痕跡,軍統在太原和各個縣城都有情報機構。雖然沒有偵查清楚鬼子調兵意圖也明白有大的軍事行動,重慶政F很快知道這一情況,來電詢問閻總指揮是不是有大動作。
閻長官看著重慶電文,把他搞糊塗了,這幾天沒有部隊上報有軍事行動呀!難道是八路軍有所行動,就任由他去,要是八路軍被島國軍隊消滅一部分力量也是件好事,嚴令禁援,沒有他的命令不得出動一兵一卒,中央軍要與島國軍交戰也不用去管。
剛開始八路軍總部,朱總司令和彭大將軍得到這個訊息也同樣感到疑惑。近期也沒有聽說哪支八路軍隊伍有過重大的戰鬥任務,現在鬼子十分猖狂,士氣正旺。各部都不願在這個時候去觸這個黴頭,戰鬥都是游擊戰為主,撓擾一下鬼子就跑,就是為了告訴鬼子和老百姓八路軍還在山西各地繼續抗戰。
從385旅發來電文才知道鬼子如此大動作卻是因為圍困住一股由土匪組成的抗戰隊伍,獵豹大隊的大名早在春節時就聽陳旅長提過,在平定縣一帶活動和385旅772團三營關係融洽,十分要好。陳旅長有收編之心,可因這夥人殺氣太重,本領高強,難以管教,獵豹大隊自身又不願加入八路軍,就暫時打消了收編念頭。
總部沒有想到鬼子如此看重這獵豹大隊,近萬人的鬼子包圍著,區區幾百人的獵豹大隊如何能跳出包圍呢?當然也看出上萬軍隊不只是針對獵豹大隊那麼簡單。
電文還提到賀營長帶領全營去營救,這不是亂彈琴嗎?陳旅長很擔心,辛辛苦苦拉扯強大的三營再次出現重大傷亡情況,三營戰鬥力再強大,裝備再精良,也不可能是多他十倍有準備島國軍隊的對手。現陳旅長已經動身去772團找葉團長商議,馬上帶領少量部隊去三營阻止,擔憂來不及,請總部幫助協調友軍配合。
閻總指揮接到八路軍總部協調請求,藉口這次鬼子行動意圖未調查清楚,在這之前二戰區長官部不會採取任何軍事行動,以防打亂整個山西抗戰部署,但是不限制八路軍單方軍事行動自由權利。
賀營長見戰士們都做好了戰鬥準備,下令開炮。原縣城也就兩個聯隊,今天從縣城出動了上千的日軍,基本是座空城,拿下不是難事。
炮兵開始猛烈轟擊,只聽到不斷轟隆隆的爆炸聲,城牆上、城門口的鬼子、偽軍隨著爆炸聲飛上了十多米的高空,摔下來都成了死屍。
水娃見城門輕易炸開,領著騎兵一馬當先往城中衝去。獵豹大隊新兵們也緊跟在騎兵後面拼命地朝城裡跑,兩條腿恨不得趕上四條腿的戰馬,慢不了多少。
當然了,猛虎營的戰士也不甘落後,端著槍嗷嗷叫著衝進城裡,從開炮到進攻城門不過短短几分鐘,看似十分順利。
賀營長命令炮兵和一連剩下的戰士在城外警戒,其餘都跟著獵豹大隊衝進了城。
剛入城不遠,就從兩邊的房屋伸出許多槍口,隨後就是激烈的槍聲。其中機槍的聲音也不少,手L彈也不斷落到獵豹大隊和八路軍人群中,街道並不寬敞,人多擁擠,剎那間衝在前面的戰士紛紛倒地。
“不好,中埋伏了”賀營長大吼一聲,也只有身邊的戰士能聽見,槍聲、爆炸聲不停,看到不對,經驗豐富的戰士們連忙找地方掩護還擊。
水娃騎兵衝在最前面,聽到後面突然想起猛烈的槍聲,不用想都知道出了什麼情況?忙策馬回奔,邊衝邊往兩邊屋裡扔手L彈,在幾十名騎兵手L彈爆炸硝煙中,衝出了不少的鬼子,八路軍和獵豹大隊看見穿黃狗皮呢子衣服就猛烈朝他們射擊。
四面八方湧出的鬼子越來越多,原來在城外所見都是鬼子精心佈置的假象,縣城各個路口都是陷阱,早就準備就怕等不到部隊來攻城。鬼子在平定縣駱駝山周邊聚集這麼多的部隊一定有巨大的陰謀,可惜三營和獵豹大隊都上當了,明白的太晚了。
賀營長、水娃和所有人都清楚,在這狹窄的巷道,人多施展不開。拼的是有利地形,比的是火力,外面的炮兵無法進行火力支援,雙方的人都在巷道,很容易傷到自己人。
鬼子人多火力強,賀營長、獵豹大隊一共也就八九百人,武器也很精良,很快激戰中雙方都出現不小的傷亡。
賀營長很焦急,已經被鬼子纏上,鬼子陣亡馬上有人補上來,在這縣城鬼子的兵力好似源源不斷似的。
騎兵也成了活靶子目標大,更容易擊中。在馬上不易躲避,水娃他們只好跳下馬,找地方和鬼子射擊,不少戰馬在戰鬥中被亂槍、彈片擊斃。
兩側房屋也被他們炸塌不少,房屋裡有許多炸死的鬼子。
賀營長指揮戰士邊打邊撤退,幾十米的地方就是城門口,卻成了他們的死亡距離。八路軍後退一尺,鬼子就向前撲進一米,有幾名戰士剛轉身,身上至少中了七八槍,情況十分危險。
鬼子就要衝到眼前,賀營長擔心會被鬼子圍著打,命令李連長組織兵力阻擊,鍾連長和易連長帶人先撤,現在處境誰都明白,得分批撤出縣城。
水娃見三營為了獵豹大隊已經付出了沉重代價,水娃和李成催促三營先走,他們掩護。
於是獵豹大隊戰士不顧個人安危,不停地把身上手L彈往鬼子人群猛扔,幾挺機槍也是不停地噴射出憤怒的火焰,密集的子彈組成了一道道交叉火力網,終究短暫地壓制住了鬼子的火力,彎曲著身子不敢冒出來,三營趁機撤離了縣城。
剩下近百名獵豹隊員見三營全部撤退,放下心中石頭,副大隊長他們也被圍困,生死未知。自己這些新兵、騎兵隊伍成了沒有家長的孤兒,還不如和鬼子拼了,為三營爭取更多的時間,射擊的更加猛烈。
近處的鬼子被壓制住,稍遠的鬼子已經架好追擊炮,炮彈向他們飛來,四處的殘牆斷壁,屍體狼藉。雙方的鮮血染紅了大街小巷,陣陣刺鼻地血腥味迎面撲來,戰鬥的殘酷慘烈可想而知。
“轟隆隆”幾聲炮響,聲音卻是從獵豹大隊身後城門口傳來,炮彈飛入到鬼子的炮兵陣地,頓時鬼子出現一片驚慌。接著從城門口衝進大批八路軍戰士,前排機槍、衝F槍瘋狂朝鬼子掃射,子彈射擊在前方兩面的牆壁上濺起朵朵火花,中彈的鬼子紛紛倒地,衝在最前面的是李連長和小山子,李連長端著機槍狂掃,嘴裡朝獵豹大隊吼道“快,全部都撤出戰鬥”。
水娃帶著隊員迅速地跳躍過來,邊打邊撤,向李連長他們靠攏,在八路軍的掩護下,很快匯合在一起,撤出了城門,城門口外邊有許多八路軍戰士在那接應,上百支槍口都瞄著三、四米寬的城門。
當八路軍和獵豹大隊剛撤出城門,後面就撲出密密麻麻的鬼子,爭先恐後地向城外湧來。戰士們的槍聲又響了起來,那猛烈密集的子彈射擊在鬼子身上,像割麥子一樣,鬼子不停地倒下,屍體很快在城門口堆積如山,壘得很高,堵住了鬼子出來的道路,幾分鐘時間就足足有三四十名鬼子倒在那兒,鮮血混合在一起流淌在地面上,染紅了整個城門口,後面的鬼子見到外邊這麼強大的火力,一時不敢往外衝了。
八路軍戰士和獵豹大隊的人扶著傷員,抬著一些搶出來戰士犧牲的屍體,急忙往林中撤退。緊跟著就看見從城裡開出幾輛坦克、裝甲車,鬼子這麼快就出動了機械部隊,還好撤退及時,鑽進了樹林。
俗話說逢林莫追,往山上樹林中跑,鬼子的坦克、裝甲車也拿他們沒辦法。跟在坦克、裝甲車後面的步兵見狀也畏縮不敢獨自追趕,城門口的慘狀令他們心虛害怕,當然要是晚撤幾分鐘,後果很嚴重,能否安全離開就不知道了。
水娃、李成追到部隊前面找賀營長,想表示心中的感激。老遠就聽見賀營長被人大罵,說他無組織、無紀律,這麼重要的戰鬥未經請示先斬後奏,個人英雄主義,不顧戰士的安危,又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全營初步統計兩次戰鬥陣亡一百三十多人,重傷二十多人,輕傷有兩百多人,傷亡程度達到了三營的三分之一。換成別的營兵力可以說全玩完了,如此巨大的傷亡讓所有人都很悲傷、難過,把賀營長罵的抬不起頭來,一句話也不敢解釋。
李連長悄悄告訴水娃、李成,衝賀營長髮脾氣戴眼鏡的是他們陳旅長,旁邊朝賀營長瞪大眼的是葉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