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留鬍子估計喜歡你的女孩子更多。”
這孫子毀人不倦的心如熊熊烈火在燃燒呀,一發不可收拾了。
小婁還沒明白過味兒來,好像還在認真考慮留鬍子的可行性。
林雲見狀一時沉默,一側頭見曾老闆和隧道工隊老闆帶著一群嘍囉往這邊邊走邊聊,回手拍拍想留鬍子的小婁。
“老闆過來了。”
小婁扔下煙,幾步跨到車前,正好隧道工隊老闆在招手,小婁立馬心領神會,叫了句上車就徑直爬上車打著了火,林雲也緊跟著爬上後座。
見小婁和林雲上車打著了火,並向他們開去,曾老闆一行又走了兩步停在了平臺右側的下山機耕道旁五米的的位置,小婁把車開過去正好停在曾老闆和隧道工隊老闆以及一群嘍囉站立的地方。
隧道工隊老闆拉開車門,曾老闆上車的同時隧道工隊老闆旁邊一個嘍囉趕忙上前用手背墊著車門頂部,也就是曾老闆頭部和車門框頂部之間的間隙。
我去,這是遭遇了什麼樣的現實毒打呀,好好的人都被逼成什麼樣了,林雲又開始腹誹了。林雲是看不慣這一套的,更做不到,問親身體驗是什麼感受,對不起,級別太低,沒有體驗過。
曾老闆上車坐好,隧道工隊老闆不輕不重的給曾老闆帶上門,媽的,就這一氣呵成的動作和這個關門的力度,林雲估計自己三年也學不會。
小婁那邊趕緊按下車窗,你看,這也是水平,所以林雲註定是個沒有什麼搞頭的人。
“我有事先走了,監理辦黃總監還在等我,你這裡要抓緊,正式進洞的儀式現場要佈置得隆重一點,最好是找幾個模特兒,不能在市裡邊找,去省城找。”
我去,一聽模特,林雲把耳朵豎起來,仔細的聽下文。
“曾老闆你放心,這邊已經找好了模特兒,浙州市找的,以前找過的,有資源,請你放心好了。”
隧道工隊老闆那帶有東南某省含糊不清的普通話,林雲也聽了個明白明白,沒有漏下一句。你看吧,興趣是最好的導師,世間萬事萬物,就怕認真二字。
也是服了you了。
“時間找人看過的吧。”
“沒問題。”
“那就好”
曾老闆和隧道工隊老闆一問一答。
在隧道工隊老闆及其嘍囉的依依不捨和揮手道別中,曾老闆揮了兩下手就縮回車窗,小婁見機關閉了車窗,林雲在後座懶得揮手。
黑色的大眾途觀越野車緩緩轉出平臺,向機耕道開去,說是機耕道,隧道工隊來了以後拓寬了兩次,下邊小溪邊上做了擋牆,路面加寬了兩米左右,整體都是混凝土路面直接蓋了一層。
下得緩坡,駛過過小溪段,回到主路,依然是三分鐘左右。
黑色的越野車繼續在主路上飛馳,後面這一段都是山路,江南省這邊稱之為什麼什麼岕(當地讀音為ka),大概就是山裡邊的意思,一般名詞後面加上這個就能構成一個地名。
這邊的人喜歡種楠竹,越往山裡走越多竹子,漫山遍野都是,一起風真就像滾滾波濤一樣,像極了不知道那本書所敘述的,風中的竹海波濤洶湧,原話不是這樣的,意思是這個意思,原文更有詩意和境界一些。嗯,林雲確信了,有那麼一些咬文嚼字的閒人還是蠻靠譜的,至少在這種情況能拽兩句文,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也是可惜了這絕世美景。
腦子裡邊突然閃過了明代大才子解縉關於竹筍的對聯“牆頭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
心想自己多少肚子裡邊還是有點墨水,可這對聯後一句卻又像極了不得志的自己,也許自身確實有一些問題。十年從業,一事無成,箇中滋味辛酸當真只能自己嘗。
每一個男人都希望有自我實現的舞臺,這是毫無疑問的,但這十年從業當一個混子真的就不覺得慚愧嗎?那麼一丁點成就感早就消耗殆盡了,沒有當初的衝勁和激情,一切都變的不再好奇和神秘。
是到了需要改變的時候了,人就是這麼一種低階無趣的動物,前一秒還自艾自憐,後一秒馬上就能自我鼓勵甚至是獎賞。
何人又敢於撕下這片偽裝,問問藏在那蒼白虛偽的面具背後瑟瑟發抖的自己,誰敢說沒有過深深無奈與彷徨、那種根植內心的虛弱無力感讓人絕望、無助、像那無盡的虛空一樣的空毫不留情的吞噬著我們,直到我們在這世間不留下一絲痕跡,就像我們從來沒有來過一樣。
無事生非,閒下來就想得多,安逸的地方呆習慣了,猛一下換個環境確實有點格格不入的感覺。
一年以前因為在一次公司季度安全檢查中反駁了集團公司一位領導,被髮配守了大半年的公司倉庫,要不是今年公司新開專案多,公司本身技術人員向外流失大,估計林雲還在守倉庫呢。
一個絮絮叨叨的老頭,一條都懶得嗚咽的老狗加上林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