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難看……”一聲嘆息在場中響起
可無論是子言還是子語都沒有聽見,因為那道金色的“流星”已經飛到了子言的眼前。
他終於看清了這份恐懼的來源,那顆流星,是一杆金色的長槍。
僅僅只是一眼,他便感到熾焰灼燒著自己的眼睛,要將自己焚為灰燼。
一道念頭在他心中閃過,不可直視神!
是天空中的神明向自己投出了奪命之槍嗎?
視覺全然遺失,聽覺為呼嘯的風聲取代。他能感覺到遠處子語無言的哭喊,他竭力像她伸出手。
對不起,那群人是衝著我來的。對不起,是我害死了視我如親子的……對不起,我還沒能為他們……
金色的長槍在他的瞳孔之中快速放大,死亡的氣息是如此的濃郁,被奪走的視力在此刻出現迴歸。
他突然聽到了一聲長久的嘆息,彷彿由悠然雪山之巔迴盪於世間。
“聆聽•雪山的悲鳴!”
“咯吱~”令人牙酸的冰結之聲響徹,一道冰藍色的結界迅速展開,向外蔓延。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陷入停滯,子言睜開雙眼,目之所視,俱是一片蒼藍。
“呼~”
一片雪花飄落在他的臉頰上,而此時正是炎夏。
夏無雪,冬無雷!
彷彿神違逆了世間的法則,將整個世界化為冰天雪地。
而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一道消瘦的身影屹立如松。那道身影死死地握住手中的岡格尼爾,而這杆神之槍的槍尖,離子言的心臟已不足一尺……
“好久不見…”籠罩在雪影之中的人緩緩開口,槍尖依舊直指子言,這一幕不像是對方握住了這杆金色的長槍,而像是要以此穿刺自己的心臟。
“你是……來救我的?”子言開口,身體的控制權已然迴歸。
“不,我是來殺你的。”來者緩緩挪開手中的長槍,像他伸出左手,對於自己的回答,彷彿是一個玩笑。
如果司空錯在此,一定能認出這道身影,認出其身上烈焰與冰霜混合的氣息。
“我問你,如果你發現自己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也無法抵達自己想要的殿堂,你,該當如何?”彷彿老師在課堂上教導學生,子言卻並沒有伸出自己的手。
“人總有那麼些需要追尋的東西,權與力,性與愛,甚至時間與金錢。但我指的並不是這些,我是指你畢生追尋的東西,為了得到那件東西,你可以付出一切。可以將世界拋之腦後,得到了,連死亡也無所畏懼。”對方收回了手,並沒有在意子言的動作“你有嗎?我知道你有的……比如給自己喜歡的人幸福。”
他看了眼遠處的子語,那道少女虛影為暴風雪遮蔽,無法看清他們的身影。
“你錯了!”子言卻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對方,他能感知到對方對自己毫無惡意,可他又覺得自己整個人被徹底剝開看穿,一切的隱匿都會弄巧成拙。
“幸福那種東西,是擁有容身之所的人才會尋求的奢侈品,而我和她早已沒有了家。”
“……”
沉默,長久的沉默。唯有空中的風在不住呼嘯。
“其實,我是來殺了你,然後取代你的。”終於,那道人影打破了沉默,子言身體猛然緊繃。
“我在以往的歲月之中,殺了無數個你。”絲毫不理會子言的反應,他自顧自地說著“你看到我的力量了,這份力量可以達成你想要達成的一切。我可以幫你復仇,可以幫你違逆世間一切的法則,實在是現在就可以去將那些殺掉父親母親的人送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