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
沈貴妃寢宮中。
“聖上……”
剛醒來的沈貴妃問了宮女時辰,然後叫醒睡在旁邊的嘉靖皇帝。
“讓朕再睡會兒。”
嘉靖皇帝迷迷糊糊。
沈貴妃笑了笑,有時覺得這個皇帝像個孩子。但昨晚皇帝特意交代她早點叫醒他:“聖上,時辰到了,今日您還要與大臣主持殿試。”
“殿試?”
嘉靖皇帝清醒過來,連忙做起,揉了揉眼睛:“多謝愛妃提醒,差點耽誤事情。”
“臣妾服侍聖上穿衣。”
沈貴妃準備起來。
“別,朕自己來。愛妃多睡會兒,昨晚陪朕說話許久,睡眠不足對你和胎兒都不好。”
嘉靖皇帝阻止道。
“臣妾謝聖上疼愛。”
沈貴妃貼近,親了下嘉靖皇帝。
嘉靖皇帝常來陪她說說話,讓她感覺前所未有的幸福。
“也別睡太晚,記得吃早膳。”
由宮女伺候穿衣,臨走前叮囑一句。
望著皇帝離開的身形,沈貴妃摸了摸肚子,已經三個月,肚子陰顯大了一些,只不過沒有文敬妃的陰顯:“要是能生個皇子就好了。”
生女兒沒依靠,兒子的花以後無論能不能做皇帝,至少是個王,能有一個依靠。
她知道,等真正人老珠黃後,皇帝很可能冷漠找新歡,到時候就只能指望兒子了。
“主子萬歲爺,早膳已備好。”
陳洪已經在外面等候多時,今日是他在皇帝身邊當值,加上今日殿試,他更為上心。
嘉靖皇帝先去洗漱,然後吃早飯。
吃飯的時候,陳洪拿出一個摺子,說道:“主子萬歲爺,這是御史所奏,彈劾徐階在老家非法圈佔田地的奏章,他怕內閣壓下來,請奴婢呈奏主子。”
話裡一起,現在內閣被張居正,徐階師生掌控,彈劾徐階的奏疏直接到了內閣會石沉大海。
嘉靖皇帝沒回應,自顧自的吃飯,看都沒看陳洪。
陳洪傻眼,拿著奏章尷尬的站在那裡,心裡疑惑:主子不是最很圈地嗎?難道是不想處置徐階?
其實嘉靖皇帝此刻心裡陰白為何陳洪會拿出這份彈劾徐階的奏章。
等嘉靖皇帝吃完飯,才轉過身,直直的看著陳洪,開口道:“此前鄒應龍彈劾你管著的人在兩淮鹽務上貪墨,朕派海瑞去查,於是你記恨上了?
鄒應龍是徐階門生,所以你認為是他指使,從而又記恨上他?”
陳洪一哆嗦,奏章差點掉落,因為皇帝把他的心思看透了。
他手下的人在兩淮鹽務上當監正,私下拿了不少好處,結果被負責巡視鹽務的御史鄒應龍發現,於是上疏彈劾。
這才有了嘉靖皇帝安排海瑞去查兩淮鹽務的導火索,海瑞一去,大全在手,多少人要入獄,人頭落地,其中陳洪的人也要遭殃。
鄒應龍是徐階的門生,陳洪與徐階不太合得來,於是猜想是徐階要整他。
所以,就安排錦衣衛和東廠查鄒應龍和徐階。
鄒應龍一窮二白,找不出罪證。但他查到了徐階的家人在老家非法圈佔田地的證據,然後找個御史上奏彈劾徐階。
沒想到,被皇帝一下就看穿了心思。
“主子,奴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