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祭祖儀式,屋子門窗都關著,窗簾也蒙上,屋內光線昏暗,桌上的一對紅蠟燭靜靜燃燒著,三支線香燒了一半,空氣裡瀰漫著清淡的檀香味道。
隋玉的眼,瞳仁大,眼白少,靜靜看著人的時候本就瘮人,在這種氣氛下,更是讓人害怕。
浦金悅一下一下摁著鍵,發出滴滴的聲音,在隋玉的眼神下,她都忘記了,其實用手機撥打周維朗的電話更快。
電話響了幾聲,通了。
隋玉等著,全屋子的人都在等著。
過了過會兒,浦金悅掛了電話。她像是鬆了口氣,對著隋玉高傲的道:“他在M國,明天約了花山集團的代理吃飯。”
隋玉掏出手機,播出了一段影片:“一個小時之前,我經過安平路,巧的很,正好看到了周維朗的車進去。你說他在M國,那就再看一下,是不是我看錯了?”
安平路,是周家的地址。
這下,不只是浦金悅,就連浦家的那些個親戚都好奇的湊上來看了一眼。
影片上,周維朗的車牌號清晰可見。
“可能……維朗把車借給他家裡人開了吧?他在國外,車子用不上。但過節時,國內正是用車的時候。”小嬸嬸幫著解釋。
可越是解釋,反而越讓人心慌。
周家是不如浦家有錢,不然,周維朗也不會做上門女婿。
但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周維朗這些年依靠浦氏撈了不少錢。周家也有不少人進入浦氏,有些人的職位比他們還高。
要說周家的開不起車,這是不可能的。
而且,影片裡的那輛車是賓利,豪車級別,周維朗今年新買的,不會輕易借出去。
更像是,周維朗開著豪車,“衣錦還鄉”的。
二叔尷尬笑了笑:“維朗這些年都在我們浦家過年,今年想在老家過,又不想惹金悅生氣,才這麼說的吧。”
他看了一眼浦金悅,不想把事情鬧大,也是想給浦金悅與周維朗留個面子。
其實,這些年大家都看得清楚,浦金悅不是做家主的料。
浦家不像那些積累了幾代人財富的大家族,他們原本只是小門小戶,直到浦權開公司發家,才有現在的浦氏。浦氏宗親都依附在浦權門下,所以,即使知道浦金悅能力不足,也不敢反對她。
以前有浦權,浦權之後有他的兒子浦燁撐著。浦氏支撐不下去,浦隋玉回來力挽狂瀾,才有瞭如今穩固的浦氏。
可是,浦隋玉車禍昏迷了。浦金悅只信任周維朗,將公司大權交到了周維朗的手裡。浦隋玉回來爭權,還是被他趕到了角落,差點鬧得離職收場。
在眾人看來,浦隋玉已是日暮西山,無力迴天,頂多在公司需要她的時候,讓她去籌集週轉資金。她這個執行總裁,只是個空架子了。
公司,已經在周氏家族的手裡。
浦金悅與周維朗是夫妻,只要不翻臉,就還是一家人。
隋玉看著這些個叔伯的窩囊,他們敢呵斥她,卻不敢承認周維朗的背叛。
她再看向浦金悅,她深愛那個男人,不敢承認這個男人對她撒了謊。
屋子裡安安靜靜的,連小孩都意識到了嚴重性,不敢吵鬧了。
隋玉站了起來,她手上抓著一隻菸灰缸,“啪”一下重重摔在地上。
“廢物!”
碎裂聲刺耳,驚得眾人一跳,慌忙躲開,避免被濺起來的碎片割傷。
“浦隋玉,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