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驕傲地豎起大拇指對著他自己,一臉求誇獎的看著她。冷冰心不禁笑出了聲,從昨天晚上想起之前同他們相遇的經歷後,現在看著他這些動作真是好熟悉啊!這麼多年過去了,連當年的小崽子也長這麼大了,這人竟還跟之前一樣保留著他的無羈。只是那個施執茲,她是真的想不起來了,唯一有記憶的是當時他的女裝她真的一眼沒有認出來。
想到這些,她有些恍惚。走出回憶,流長風還在她面前笑著,她揚起笑容,就連眼神都能看到她柔美的笑意。
“嗯!將軍打得了勝仗,鋤得了荒地,還能燒得一手好菜!這樣的人才人間難得啊!”
……
流長風還沒反應過來,保持著拇指指向自己的動作愣在原地。
“額……那是!那必須的!”
無論如何絕不能折了自己的面子,他還是順著她的話接下去了。冷冰心無奈的搖搖頭,真想不到這人曾經竟然是赫赫有名的戰場修羅!唉,果然不是每個修羅都是凶神惡煞的。
流長風已經扛起鋤頭走了,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冷冰心所有所思,轉頭看向司空玦的房間,沉默了幾秒,隨後也走出院子。
嶺南橋頭?
她晃晃悠悠來到嶺南城,城裡的街道上已經陸陸續續出現了很多小商販,大清早的寂靜也隨著人群的漸漸增多而變得熱鬧起來。她走了一陣子,終於來到一座橋邊,在這邊左顧右盼也沒有發現旁邊有什麼酒鋪。
難道是對面嗎?
過去看看吧。說不定那裡真的有那家釀著絕世美酒的酒鋪。
她緩緩走上橋,還沒走上橋的頂部就隱隱約約看見了一個陳舊的招牌。
劉家酒鋪!
找到了!想不到如今橋頭竟然還有一家酒鋪!不知道是不是他說的那家。她欣喜若狂地跑過去。看見一個年邁的老人忙碌的搬著一罈罈美酒準備開攤,她不禁又有些一愣。
這老人家不是她是司空玦來時問的那個人嘛?!
劉老把板凳工工整整的擺在桌子前,察覺到有人靠近,弓著的腰緩緩直起,其實也直不起,只是抬頭抬得高了些。冷冰心湊到他面前疑惑的盯著他。
劉老一眼就認出來她,伸手為她拍拍凳子上的灰塵,“姑娘我但是還記得,來,先坐下!老頭子給你拿著酒。”
招呼著冷冰心坐下之後,劉老轉身去拿酒,他走路很慢,人老了,身體已經不硬朗了,駝了背,走路也有些困難。
“姑娘是外地人吧!只怕是第一次來嶺南,別的老頭子不敢說,但是嶺南的梅酒還是數老頭子釀的最有味!來,姑娘,嚐嚐!”
劉老拿了一罈酒再從旁邊拿了一個碗回到冷冰心桌前,給她倒了滿滿一碗。
“梅酒味香酒甜,不容易醉人的!如果姑娘怕醉,小試一口也行。”
冷冰心搖搖頭,端起劉老倒的一大碗酒一飲而盡。從她靠近這個酒鋪的時候,她就聞出來了!這個濃郁的酒香在流長風的院子裡也洋溢著。看來他還是這裡的常客啊!不過對於酒鬼來說這也不奇怪,劉老釀的梅酒確實是珍品中的珍品。就連她第一次喝這個酒的時候也被它迷住了。
“想不到姑娘還是女中豪傑啊!酒量真不錯,老頭子就喜歡和會喝酒的人說話!”
“老人家的梅酒確實美味啊!在這橋頭做了很多年了吧?這釀酒的手藝如果沒有十年我都不信啊!”冷冰心真實的誇讚道。
劉老笑得眼睛都眯成縫了,再為她添了一碗。
“老頭子這酒鋪都做了五十年了,從來沒有換過地方,很多人都愛吃!姑娘叫我劉老吧,大夥都這麼叫。”
“好,劉老。不知道劉老有沒有聽說過施執茲將軍呢?我聽說他也是嶺南人。”
“施執茲……好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小施啊,我是看著他長大的,記得他還在嶺南的時候常愛跟我討酒喝。後來孩子長大了,有出息了,進入朝中任職,還去了戰場成了個什麼將軍。很有出息的孩子啊!可惜後來戰死了,就在城門口被亂刀砍死的。那天晚上太亂了,老頭子都沒得出去看一眼,後來才知道是這孩子回來了,卻死了……唉!”
劉老聲音有些哽咽,緩緩轉過去揹著她抹了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