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財務部的黃總,看了一眼時鐘,下午2點50分,李仲明既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他撥了個內線,叫來了行政部總監祁詠春,一面讓備好車輛,打算連手去趟龍珠島,一面拿出手機,也沒多想,直接撥通了女兒的電話。
回鈴聲響了三響,接通了——
“喂,菲菲,去學校報到了嗎?”
“嗯!報了……但遇到點事……”
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顫抖,這讓李仲明心頭一驚,馬上問了句“什麼?怎麼了?”
立在一旁的祁詠春是個30多歲的幹練帥哥,一米七八的個頭,面容白淨,文質彬彬,深得李仲明的賞識和信任。他看見老總撥通了女兒電話,又一臉驚訝,感覺在旁邊似乎不太妥,於是打了聲招呼想要回避,卻被李仲明說了句“先別說話”,又晃手示意他在一旁等一等。
之後,李仲明又跟李芳菲通了幾句話,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竟然和兩位閨蜜鑽到了金龍洞裡,而且還恰恰碰見了伊藤那支旅遊團,不禁有些後怕——幸虧這通電話沒有提前打,要不然真要糟糕!想到這裡,他馬上讓祁詠春趕緊準備,又關照了幾項事宜,對著電話講了聲“我馬上過來”就結束通話了。
結束通話電話,李仲明也來不及作太多準備,拎起身旁的皮包,就與祁詠春一起走出辦公室。那黃皮黃嘴的黃總在走廊上正好看見,不禁問李總您去哪裡,李仲明答了句嘉禾有個生意要談,就急匆匆下了樓。黃總咂咂嘴,望著他倆的背影心中一樂:老總出門,連祁詠春那臭小子也帶走了,今晚可以早點去皇宮哈皮啦!
不談這黃總春心蕩漾、黃流泛濫,且說李仲明和祁詠春二人疾步出門,上了早已迎候的大奔。
“去嘉禾晶悅花園酒店,快!”
大約三小時後,8月29日晚六點,大奔風塵僕僕,呼呼駛入嘉禾市東郊的晶悅花園酒店。雖然歐式豪裝的酒店大門外,設定了足有半個足球場大的草坪和層層疊疊的人工噴泉,但在這酷暑的傍晚,滿目綠意和連綿水花,依然難消滾滾熱浪的餘威。臉上熱得通紅的門童小跑著過來開門,李仲明也顧不上多問,只關照司機把車停好,自己開房入住,不必等他,就步履匆匆走進酒店大廳。
“李總,要不要先用餐?”祁詠春一旁請示,這一路過來,他看見老總一直繃著臉,只在中途收發了幾條手機簡訊,同他聊了幾句,其餘時間都是一言不發,自知此行關係重大,因此也不敢多問。雖然學校一畢業就來這梅林閣工作,至今已快八年,從一名小小的文員,到進入青年拓展營,成為重點培養的年輕骨幹,再到多部門輪崗鍛鍊,直至一年前升任行政部總監。跟了老總這麼些年,他深知李仲明的辦事風格,知道有很多事不便也不能多問,只管按照吩咐去辦妥就行。
李仲明什麼也沒說,領頭乘上電梯,上到15樓,又揮揮手示意他跟緊一些,來到了1515房間。
按鈴,少頃,房門拉開,是個頭罩黑紗、身穿長衫的人,看不清臉。
房門迅速關上,聞著好像有股奇異的香味,像檀香,又似奇楠,夾雜著某些中藥的味道,辨不分明。房內燈光開得很暗,彷彿走入了藏地的神殿,讓人有種非常神秘的感覺。再看裡面,好像是個套間,擺著一組黑色的軟皮沙發,一位同樣黑紗長衫的人盤腿坐在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好像正在練什麼瑜伽功夫。
開門的長衫人舉手示意,請二人在長沙發上落座,自己則坐在另一側的單人座上。李仲明雙手合十,像是行禮,同時迫不及待地說道:“謝謝二位尊者!我想目前——”
話未說完,卻被開門人抬手打住,示意安靜。李仲明也無辦法,只得按住性子,端坐在一旁。祁詠春已經嚇傻,沒想到平日裡威嚴穩重的李總見到這兩個神秘的長衫人,也像個虔誠的信徒,畢恭畢敬,不敢造次。
約有半盞茶的功夫,就見那盤腿打坐的人肩頭一聳,口中絲絲吸氣,彷彿一隻沉入池中的皮囊盡力吸水,又似老龍入潭,俯首低吟。再一眨眼,打坐者從鼻中發出一聲嗡嗡長鳴,雖然聲音低沉,卻震得祁詠春耳膜直鳴,胸中犯悶,似乎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擠壓住,透不過氣來。
又是一陣死一樣的沉寂,之後,就看見盤腿打坐的人緩緩抬起右手,露出蒼白的手臂,豎起了一根食指。
“你喚我們來,所為何事?”那人終於開了口,聲音非常嘶啞。
“呃……”也許沉默得久了,李仲明倒顯得有些遲鈍,略想了一下,方才說道:“我也是剛剛知道,那個男生已經找到……”
“你是說吳天?”
“是的。而且,七星玄棺也已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