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什麼大舅?
難道這個禿頂保安,是露西的舅舅?
保安聞言,立時張大了嘴,滿臉的驚詫。他退後半步,揉了揉眼睛,卻像見了鬼似的,戰戰兢兢叫道:“你?你不是,不是……”腳邊的虎頭也跟著往後挪爪,歪著頭驚吠兩聲。
情節逆轉太快,眾人都是一驚。
“大舅!真的是你?”
露西仍然抓住那根胳膊不放,雜亂的長髮飄散開來,露出一雙似水的黑眸,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被稱為大舅的禿頂保安上前仔細打量了幾眼,再三確定了面前這位滿臉汙痕的女生,的確是自己好多年未見的外甥女,激動得嘴唇直抖,幾乎說不出話來。
對面三位男生,早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滿地找著掉落的下巴骨。
“來來,快快,裡面說話。”
激動的禿頂保安——露西的大舅,陡然轉了一張笑臉,招呼眾人擠進小小的門衛室。
徒留那條狼狗,拖著舌頭,帶著一肚子不情願,蹲在門口。
……
門外一隻狗,屋內五個人。
這種氣氛,該用什麼詞來形容呢?
驚喜,詫異,迷惑,納悶?
就像冷不丁在自家廚房看到了一艘飛碟載著天外來客到訪;又像下班路上隨手摸了把彩票,卻中了幾百萬的頭獎。保安大舅被這突如天降的外甥女驚得雙手直哆嗦,把那剛打好的半盆水灑了一地。
“快別張羅了大舅,我們馬上就走的。”露西上前攔住。
“你們坐,不不不,來來,水,乾淨,把臉上擦擦。”大舅明顯有些語無倫次。
可是該坐哪兒呢?
室內非常擁擠,一床、一桌、一椅,幾臺監控幽幽閃著屏;除此之外,就是亂糟糟的被褥、髒兮兮的衣物、溼漉漉的洗手池,還有幾隻沾著米粒剩菜的飯盆、一把插滿菸屁股的搪瓷缸……地方本就不大,這一下子又塞進五個人,幾乎沒有立錐之地。
肥貓本想出去,但瞅了一眼門口牛犢一樣的大狼狗,又嘆口氣、腆著肚皮擠了進來。刀魚則看到了洗手池,像發現金礦一樣急衝上去,也不管什麼金家大少的顯貴身份了,擰開水龍頭咕咚咕咚一陣猛灌,再打個冰涼的飽嗝。真是久旱逢甘霖,渴死你家大爺了!